“夫人,白雾山来信了……”
一听到白雾山这三个字,唐晴柔顿时转过了身。
她虽然已是人过中年,岁月却似乎并未在她出众的容貌上留下多少痕迹。
原本她看上去举手投足之间极尽典雅端庄,可是关系到儿子的事情,她总是极为上心的。
“是自归寄来的家书吗?”
“确实是他的字迹,只不过……”
李凡语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他是个极为憨厚老实的人,大半辈子专注于打铁,确实不擅长拐弯抹角。
唐晴柔自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丈夫,她拿过李凡语手中的信纸,随后将上面的两行字看得清清楚楚。
“这应当是儿子留给施无常的信,施无常把它用信鸽传给我们,自然是想告知我们一声……”
李凡语还在旁边找补,可是唐晴柔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站在原地,此时此刻再也听不进半句话了。
“自归下山了……他在白雾山心甘情愿待了那么多年,他为什么要下山?他那个身体状况那么糟糕,连武功都不能经常使用,他入江湖干什么?”
“你也别太担心他,儿子大了,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
“我不担心?我不担心谁担心?我是他娘,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把他生下来的!你倒是会说风凉话了,当初要不是你给他送去三清山让他跟孑然祖师习武,他能落到今天这一步?什么天下第一,你就让他老实在家待着平安长大,家里那么多产业让他去维持,再给他娶个媳妇快乐幸福度过一辈子不就行了?都怪你,我当初就不应该听你这个只知道打铁的大蠢牛的话!”
唐晴柔一开口便如连珠炮一般,方才看上去典雅端庄的姿态如今已是荡然无存。
对于妻子这泼辣的个性,李凡语早有心理准备,他只能讪讪然笑着不敢吱声。
只不过他又何尝不因为儿子的遭遇在无数个深夜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呢,他知道妻子说得对,当初如果不是他一时兴起让李自归动了习武的念头,他又亲自把人送去了三清山,李自归也不会落得今天身中剧毒性命难保的地步。
“你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了……”
李凡语小声提醒了一句,唐晴柔才愤而挥袖,但是确实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自从李自归半只脚踏进鬼门关被怪医施无常硬拽回来以后,知晓他隐居白雾山不问世事的人只有四人。
其中三人分别是施无常、李凡语以及唐晴柔。
由于知晓李自归尚在人世的人并不多,夫妇俩也深知多一个人知道,可能对于宝贝儿子而言就多一分危险,所以这十年以来,他们只是偶尔找理由外出去白雾山探望儿子,哪怕是这千兵山庄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清楚自家那个天下第一的小少爷尚在人世。
可是李自归离开白雾山,就等于离开了施无常精心配制的各种灵丹妙药,再加上江湖多风雨变故,他的性格夫妻俩又很清楚,生怕他做出什么有损身体的举动来。
唐晴柔黛眉紧皱,一时间也觉得心乱如麻。
她咬了咬牙看向面前的李凡语,开口时语气坚定。
“去叫乔伯来风雅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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