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伯虽年迈动作却极快,提剑立鞘挽势仅在眨眼之间,腰间佩剑在其右手中几个翻转,硬生生迎上了苏音离的浑厚内力。
猛烈的撞击声自庆丰客栈之内传出,两张木桌间的地板瞬间崩裂开来,木片飞溅,强大的劲力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凹痕。
被这道巨大声响唤回客栈内的墨染手上提着一壶茶,看着两人刚一交手便引发的巨大冲击,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苏音离并未再有所动作,他也不是真的想要跟身旁的乔伯打斗一场,只是心烦意乱之下随意出手宣泄不满而已。
他出手时便已有所留手,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想到他的迅猛攻势被乔伯如此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阁下自何处来?”
苏音离再度看向乔伯时,脸上的表情已然没有那般轻松。
“千兵山庄。”
乔伯淡然回道。
联想到乔伯的年纪,苏音离瞬间就意识到身旁的老者是谁了。
“阁下莫非便是乔上仙乔老前辈?方才贸然出手,是在下失礼了。”
“老夫虽身居千兵山庄鲜少涉足江湖,也听过你苏音离的名号,你的阴阳游龙体要比你师父全盛时期还要强横许多。遥想当年,我还曾与他并肩作战过。时光转瞬即逝,也不知他如今可好。”
“我也曾多年未见过师父他老人家了,如今他应当也不会承认我是他的弟子了。”
苏音离醉眼朦胧,将手中酒葫芦凑到嘴边,仰头喝了一大口。
他虽嘴角带笑,眼神却分外凄凉。
乔伯从前也听说过许多江湖传闻,其中自然也包括苏音离叛出师门决意下山的事迹。
在如今的江湖里,这种叛徒行径必会为人唾弃。
乔伯斜瞥了苏音离一眼,后者脸庞上的哀伤自嘲令人不免为之动容。
“我了解那老东西的脾气,他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也把你当做最疼爱的弟子。否则的话,你又怎会得他传授最让他引以为傲的阴阳游龙体。这种压箱底的武功他都能传授给你,肯定早就将你内定为两仪派的下一任掌门了。”
苏音离没说话,他比任何人都更懂覆水难收这四个字的含义。
他只是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拿起那个他明知里面装了假画的盒子,朝着乔伯拱了拱手后,随后才踉踉跄跄走出庆丰客栈,又十分狼狈地爬上马背趴在了上面。
在轻拍了一下马屁股以后,他身下的那匹马便原地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什么天下第二,只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叛徒罢了……”
马匹渐行渐远,苏音离口中的轻声呢喃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
苏音离走后,庆丰客栈里便只剩下乔伯这一位客人了。
旁边的地面一片狼藉,墨染看了看,又想到至少自己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那个醉汉拿了画就走,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理想的结局了。
他走到乔伯所在的那张桌旁,原本想将手上提着的茶壶就此放在桌上,但是想了想,还是主动帮这位不苟言笑的老人倒了一碗茶。
“前些日子,这里好像发生了一起命案,这间客栈里死了好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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