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红楼没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她能感觉到李自归刚才好像跟她开了个玩笑，但是她不知道如何应对。

李自归也不气馁，他知道冷红楼一向外表冰冷内心火热，也就将手上的锦囊小心收好，再度放进了怀中。

万仁靠在门边安静看着两人，他没出声打扰，也想不明白在这种地方他们怎么还能有这份闲情逸致打情骂俏。

“哪一具是洛红的尸体？”

李自归对着万仁开口问道，眼见李自归终于提起正事，万仁便迅速绕到尸体的脚边，每一具尸体的脚边都挂着块木牌，上面写着尸体的名字。

因为每一具尸体都没有头，所以才没挂在靠近头颅的那一侧。

“这具。”

万仁指了指左手边第三具尸体，李自归便走到了近前。

他回头看了眼冷红楼，原本想让她移开视线，可是后者眼神坚定，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硬着头皮伸手掀开了眼前的白布。

由于每一具尸体都没有头颅这项最容易辨别身份的特征，这些尸体被放在一起根本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形状可怖。

李自归仔细打量着眼前尸体的脖颈部位，上面的血迹早已凝固，靠近锁骨处的肌肤已经由于失血过多变得苍白。

切面很完整，凶手下手果决，割下头颅时毫无半分胆怯。

“洛红是什么时候死的？”

“大概一个月前。”

“不对，这具尸体绝对没有死去那么久的时间。”

李自归的回答斩钉截铁，万仁一脸错愕。

“李玄鹤，你的意思是？”

“这不是洛红的尸体。”

李自归放下白布转而看向身后的冷红楼，后者亲眼目睹了失去头颅的尸体，虽然心境不可避免地为之起伏，但她并非寻常女子，看见这等恐怖景象仍旧还能保持镇定。

李自归走到其他尸身前，依次掀开覆盖在上面的白布，不多时便连同第一具尸体的白布一同掀开，一时间场面极其血腥，让人光看一眼便能吓到魂飞魄散。

李自归的脚步在十二具尸体前方依次走过，他的目光逐一落在这些无头尸身上，仔细观察着尸体的变化。

十二具尸体依次被他观察过一番以后，他的脚步停在了其中某具尸体的前方。

“这具才是洛红的尸体。就算低温能延缓尸体的腐烂程度，但这并不代表能够瞒天过海。”

万仁和冷红楼凑到他的身边，或许是看得多了也稍微习惯了，两人心中虽然仍有不适，但是并没有初见这些无头尸体时那般强烈了。

“你们来看，这具尸体的尸斑和其他尸体都不相同，你们不懂也无所谓，这不关键。关键的是，你们看这具尸体脖颈处的切口，再看看其他尸体脖颈处的切口，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自归说完，走到不远处盛放冰块的木桶前取了一块正在缓慢融化的冰块回来，又用白布包裹住冰块，借助水分稍微擦拭了一番面前尸体脖颈间切口周围的部位，这样一来更加便于冷红楼和万仁观察。

李自归这么一擦，本就善于用剑的冷红楼左右观察，很快就看出了李自归口中的不对劲指的是什么。

“洛红的脖颈切口处并没有其他尸体那般干脆利落，甚至有很多细小的伤口。”

“没错。杀洛红的凶手和杀其他人的凶手，并非同一人。”

李自归轻声说道。

停尸房里一片死寂，因他的三言两语显得愈发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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