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典狱长,杀死我吧!”
他埋进泥土里的脸,他暴露出来的巨大伤口,他一心求死的坚定信念。让整个氛围十分沉重。
可是——
池平的表情,却十分古怪。
他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池平把何钊递过来的刀子扔掉,伸手想把他扶起来。
一开始只用了普通人的力道,没扶得动。
老家伙还挺固执。
“典狱长先生。”何钊的额头磕在土里,声音有点瓮声瓮气,但能听得出语气很坚定,还有点着急:“请务必快点,我能感觉到,背脊在发烫了,他们要启动我了。
“把您拖到这么危险的境地,非常抱歉,还请您赶紧杀死我。”
何钊想的是自己被控制之后,对池平而言,可能存在一定危险性。
毕竟普通人对上一名A级,生还的概率为零。
“不是,都让你先别急了,先听我说。”池平道:“你先抬起头。”
闻言,何钊缓缓将脑袋抬起来。背后伤口流至肩膀、颈部的鲜血,又顺着背脊,向下流淌。
他苍老的脸上,嵌入肌肤的沟壑中,浑浊涣散的目光里,有急促和苦涩在逸散。
他受过家人丧命的苦。为了复仇,十一年如一日,在仇恨中反复煎熬,直至近些天才喘匀了一口气。
他无法想象,终型机会带来多少这样的灾害。
人们又需要做出怎样的努力,才能向机械教会这样的庞然大物复仇。
正当这些复杂的情绪纠缠他的时候,他听到了池平的话。
“你说,你是害怕成为终型机的组件,才让我杀了你。”
闻言,何钊点了点头。他不觉得这个思路有什么问题,反而是限制终型机成型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然后他又听见池平说道:
“可你又说,一旦终型机成型,就只有执刑者能够对付,对吗?”
何钊又点了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池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巧了吗,不是。
全联邦,最能指使执刑者的,就是他。
何钊目光焦急地看着池平,池平一脸淡定。
“要不——”池平道:“你先把伤治一下?我找人帮你把背上的这玩意——”
“典狱长先生!”何钊听到池平这无所谓的语气,十分焦急:“来不及了,现在是需要马上做决定的时候!”
池平挠了挠头:“其实还好吧。”
“你——”何钊气急,一咬牙,从地上捡起那把小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小刀的尖端对准自己的后颈,这里是液态合金脊柱和他脑子的连接处。
“典狱长先生,我是完成不了罗主教和您的嘱托了。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您能把我们一家三口,葬在一起。”
说完,他握刀的手,猛地用力扎下!
“诶——”池平刚要出手,就看见暴露在空气中的液态合金脊柱像活过来了一样,死死地缠住刀刃,等液态合金退去之后,小刀已经只剩下刀柄了。
然后,就看见何钊直挺挺地拍在了黄泥地上,溅了池平一鞋的泥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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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城某处街道。
一个无头的人形机械身躯在大楼间跳跃、穿梭、攀爬,他脖颈处的切口平整顺滑。
他一脚踏在大楼的玻璃外墙上,然后借力一跃,又窜到了路灯的顶端。接着猛地一荡,身体像摆锤一样甩出,落到了高架上的车顶。又利用车子行驶带来的惯性,纵身跃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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