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刺鼻味道,白色的墙壁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冷清。
一个角落里,宜振家坐在冰冷斑驳的木头长椅上,脸庞紧绷,眼中闪烁着焦虑和绝望。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宜彩婷需要缴费的诸多事项。
宜彩婷被阎四兰夫妻两个打到大出血,虽然抢救还算及时,成功保住了性命,但是到现在都仍未苏醒。
——严重的头部创伤,血管破裂及其他重要器官的损伤。
医生的说法是,她的头部受到重击导致颅内出血和脑震荡,再加上出血过多,故而引起了意识丧失和长时间的昏迷。
“必须留院观察,进一步治疗。”这是主治医生的原话。
所以,那张缴费单上,除了紧急手术费用,还需要缴纳一大笔重症监护费,更别说输血、药物和各项检查。
哪怕是其中最便宜的一小项,在宜振家的眼中,都称得上是一笔大钱。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愧疚和无力感,自己的钱包里只剩下十多块钱,根本无法承担宜彩婷的医疗费用。
走廊的另一端,医生护士们忙碌地穿梭于各个病房之间,偶尔传来家属们焦急的询问声。
宜振家的目光不时地看向护士站的方向,可是每看到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朝他这边走来时,却又猛然把头低下,埋得深深。
——生怕被人认出来,也生怕朝他走来的那个人又是来催他缴费的。
怕什么,来什么。
一位年轻的护士走了过来,她的表情严肃而疲惫,手里拿着的正是一份新的缴费单。
她走到宜振家面前,轻声说道:“你是宜彩婷的家属对吧,她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但前两次的费用已经用完了,需要您尽快补缴一些款项。”
她的语气已经尽量温和,但依旧能听出一丝无奈。
宜振家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下去,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抬头看着护士,眼神中充满了乞求:“护士,能不能再宽限一下?我……我家实在是有些困难,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他的声音低沉,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年轻护士皱了皱眉头,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类似的场景在医院里并不少见,许多家庭因为突如其来的伤疾而陷入经济困境,甚至走投无路,作为一名护士,她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况,但她也有自己的无奈。
困境并不是他的错,但医院的规定也不能随便打破。
她叹了口气,轻声说:“这位家属同志,我很理解您的处境,只是医院也有医院的难处。如果总是费用不足,我们也……就……很为难的。”
宜振家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崩塌。
那个从小就对他依赖有加的小妹,现在命悬一线,而他却连两百多块钱都拿不出来,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自责和无能。
他低下头,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手心,但丝毫无法缓解他内心的痛楚。
心如刀绞一般。
宜振家不敢再多看护士一眼,只伸手接过了又一张写满缴费事项的清单。
他也不知道护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半晌她才敢抬起头来,路过他身边的人,脸上大多没有什么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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