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江南省养不起,若江南省都养不起兵,那朝廷其他的省份的绿营兵只能喝西北风了。
郑国辉担心的是淮军把手伸到江宁府来,朝廷任命淮军无伦张树声或吴长庆两人中的那个,都让人头疼。
总兵是正二品,这与江宁副都统霍隆武品阶一样,若是冠以“江南”总兵二字,那么就有辖制郑国辉所部的权利。
若是没有“江南”这两个字的前缀,情况还会好些,没有辖制郑国辉所部的大义名分。
是后者的话
淮军相当于驻守在江南省的野战军,兵力规模差不多是两个师,称为“镇”。
督标营相当于驻守在江南省的地方卫戍部队,只负责省内勘乱剿匪,正常情况下不会调遣到省外打仗,双方互不统属。
督标营兵力规模虽然不小,但由于统带长官郑国辉官职所限,即便因为军功升任副将,充其量也只能称之为“协”。
从级别上,就低了一阶。
金陵,瞻园
这里是享誉江南的四大名园之一,最早是明朝开国大将徐达的府邸,匪乱期间,为东王杨秀清所占据。
现如今,是江南布政使衙门。
这里前庭后院,殿阁重重,尤其是后园景观风韵雅致,奇峰游廊景色美不胜收。
假山边的临水阁中
布政使遏隆一身浅色棉袍,与郑国辉两人对面而坐,中间圆形的古典造型的桌上,摆放着几样精致茶点和一壶清茶。
“呵呵呵……将军远征数月多有辛苦,我在呈给朝廷的折子上,自然要如实上奏,为将军请功啊!”
“多谢大人,国辉诚惶诚恐。”
“将军太谦逊了,以你如今的年龄,能取得偌大成就实属不易。在民政上亦有见地,更难得的是不骄不躁,行稳致远,本官非常看好啊。”
“些许微末之功,不值一提。倒是多谢大人抬爱,拉着在下略有进项,弥补宦囊羞涩窘境,这里多谢了。”
“哈哈哈……此非我一人之功也。”布政使遏隆听了捋须大笑起来。
这个哑迷两人都明白,金陵城及周边江南的县府经历战火浩劫,城中人口十去七八,大多不幸罹难。
郑国辉推出重新登记房契田产之举,一举将这些无主之地全都纳入囊中,然后几个江南高官私分了。
又能打仗,又能搞钱的少年将军,手中还握有实权,谁能不稀罕呢?
这其中
布政使遏隆拿了两成,因为他是文职高官,官府重新登记房契田产之举,绝计绕不过他。
江南提督福珠洪阿拿了三成,来自军方和朝廷的压力就由他扛了。
财帛动人心,重新登记造册之事影响极大,那些躲在沪海的地主富商,高门大户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肥肉溜走,都想掺和一把。
这些高门大户的背后,与京师的朝廷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纷纷上本弹劾江南省的一众官员“贪贿无度,强买田产,积腐深重”之类奏章,闭着眼睛也能料到。
江南省的官员沆瀣一气,反正福珠家族背景深厚,上面还有一座大山呢,别人的肩膀窄也扛不动。
郑国辉拿了三成,实际上其他人把一些房产田契三文不值二文的转给了他,数千处房产付出的仅仅是3万8余两白银,在总量中能占到五成半。
尤其是江南提督福珠洪阿,他可不要那些荒废的田地,以及城中大片被烧成白地的地皮,破败不堪的房屋店铺。
他只要现银,郑国辉折给他的现银就有二万六千两之多,其他是布政使遏隆转手的房产田契份额,也有近万两。
剩下的一成,则是金陵知府那一帮人分润,包括同知,通判,几乎人人有份。
唯一遗漏的就是江宁将军祥厚、江宁副都统霍隆武等人,福珠洪阿坚决不允许分润给他们,无形中也得罪了这两人。
布政使遏隆坐在那儿,神情温和的与郑国辉闲言,聊一些城中新近的事儿,眼睛却不时的飘向外面。
没多久
假山尽头处传来一阵女人嘻哈说笑的声音,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了。
郑国辉有些坐不住了,抱拳施礼说道;“大人,听声音好像是内眷过来了,我一个外男贸然在此,怕是不妥当,只能自请回避了。”
“诶……不要紧,我们八旗宗室子弟在关外的白山黑水中驰骋渔猎,原本没有这么多的讲究。到是入关以后,宗室子弟越发的矫情起来。”布政使遏隆早有算计,闻言佯装不在意的摆摆手,一副豪放的做派。
“这……”
“无妨,来人啊!让夫人小姐过来见一下将军,这可是我朝难得一见的少年俊杰啊!清莲出于污泥而不染,颇有古人遗贤之风。”
“遵命,老爷。”一旁伺候的丫鬟腿脚灵便的溜了,喊都喊不住。
实话说
八旗子弟驾鹰溜鸟还行,著名武将亦层出不穷,刚刚殒命在淄博的僧格林心就是一位,可开科恩取的文风就差的太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居关外的基因,把脑袋都冻麻木了。
这些宗族大臣在治国理政方面总是差点意思,相比汉臣差远了,笼络人心却很有一套。
布政使遏隆这次特意递帖子,邀约郑国辉过府叙谈,饮宴,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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