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站在桥上的人,却是能看到风君子手中所书。
风君子一言一行,都引人注目。
他突然挥毫,岂能无人去看?
很快桥上众人便都知道了。
这长虹不是胜境异象。
是顾六的才气所化!
不由个个呆如木鸡。
这、这怎么可能……?
阴君陵也反应过来。
仰头呆呆看着头顶长虹。
世间才气,多见于青年读书人身上。
只因学问可以老,唯独灵慧会随世事沾染而益渐蒙尘消磨,黯淡无光。
所以即便大儒,一身浩然之气上冲斗牛,可仅论才气,未必能及青年人。
而其中又以“麟角凤羽”为最。
“才气如虹,经天纬地”又是什么?
从来没有听过啊……
但看这阵仗,可不比王丞的才气化青鸾小……
不可能,不可能……
他凭什么?
区区……
阴君陵此时发现,对于顾六,他竟然没办法再说出那两个字。
“你那文章写了什么?”
王纨从空中收回目光,眼中错愕仍未褪尽。
刚才文章出水时,大多数人都只顾着等文异象,却没有几个看文章。
王纨一个学渣,自然也不会关注。
顾安讪讪一笑:“二小姐还是别问了。”
王纨明艳如盛夏的容颜,顿时像进入了深秋,凉意森森:“顾六,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说你学渣的意思。
说什么说?说了你也不懂。
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能装聋作哑。
转眼看了一眼王涳,若有所思。
刚才那句话,说是凑巧,也太巧了些。
是有意让人误会么?
又抬头看一眼经天长虹。
心中也不禁感叹。
这声势阵仗确实是大了些。
不愧是东坡先生啊,这登云桥挺识货。
可惜了,没让更多人看见。
顾安今天装比颇为上瘾。
别人没看文章,但那风君子肯定是看了的。
不仅看了,此时还在奋笔疾书,记录着那篇文章。
王丞也在默诵刚才看到的文章。
待确认自己记下后,才停了下来。
正在细细琢磨,闻言笑道:“顾兄果真是胸藏锦绣,腹有经纬,来日石破天惊之时已不远了。”
“还是王兄知我。”
说到底这才气也算不上自己的,说可惜,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惜。
“青鸾不独去,更有携手人。”
顾安笑道:“这些小事不打紧,能有王兄这般知己才是令人畅怀。”
“王兄,王……是吧?呵,呵呵……”
他伸手揽住王丞肩头,本来顺手想把另一边也揽上。
不过幸好反应过来,伸出手手顺势往上,挠了挠头,干巴笑了笑。
仍招来了王纨的白眼。
王纨暗暗咬牙。
这个顾六,以往连抬头看自己一眼都不敢,最近这性子真是有些飘了。
王丞侧头看了看肩头的手,默念着那句“青鸾不独去,更有携手人”。
不由心头欢欣。
暗道:顾兄才气,果真不同凡响,只是这两句余韵未绝,也不知顾兄是偶得佳句,还是另有成诗?
过了今日,倒是找机会要问问……
另一边。
骑乘红鲤,同样上了登云桥的小神仙庄南溟,看着那经天长虹,若有所思。
此时收回目光,朝顾安看来,眼中几分异色一闪而过。
便见其神色如常,朝王涳道:“朔风书院果真人才辈出,今岁神秀谱上,恐怕要大放光彩了。”
王涳只是抚须一笑,并未回应。
朝众人道:“尔等沿此桥前行,便能进入稼轩胜境,老夫与风君子便在此处静待尔等大获而归。”
“小神仙有宝鲤相助,能出入虚实,若有兴致,不妨也入胜境一试,”
“我书院稼轩胜境,虽比不得贵教‘天仙菩萨集一处,不老长生古家乡’的方壶洞天,却也有其玄妙处,”
“小神仙或有机缘也未可知。”
庄南溟一怔,颇感意外。
毕竟一方胜境,哪个不是被各教各门视为禁脔,不容他人染指?
自己能上登云桥,本该是极限了。
旋即受宠若惊道:“不敢,儒门胜境,向来为天下人所共仰,”
“若能得此良机,小道感激不尽。”
王涳点点头,不再言语。
众人这时再也无法按捺。
胜境在前,也懒得理会别人怎么样。
驾驭着自己的才气所化之物,沿着登云桥直入深处。
与此同时。
站在小船上,没能登上桥的众人,忽然见湖水摇曳。
水中倒映的千轮月影中,竟然出现登桥之人的身影。
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也发现,随着深入桥身,这些人脚下的才气渐渐散逸。
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慌乱了起来。
更急得加快了速度。
一个才气最稀薄的学子,脚下青砖最先消失。
“哎哟!”
众人身临其境般,发出一声惊呼。
就见那学子朝前栽入重重水气之中,不见人影。
紧接着便接二连三有人如他一般,才气耗尽,栽入雾中不见。
最后只剩下乘骑青鸾的顾安几人,三尺青云的阴君陵,和乘着红鲤的庄南溟。
几人相视一眼。
尤其是庄南溟。
他不是第一次进入胜境,深知胜境虽代表着机遇福缘。
却同样也是时常伴随着凶险。
“诸位不必担忧。”
王丞开口道:“我听说稼轩胜境中有三座书山,道路崎岖,前行不易,”
“才气虽能负我等前行,避过崎路,却也有限,”
“他们应该是才气耗尽,落入了书山之中。”
“不过是落后我们一些路程罢了,倒不必担心。”
顾安几人听完,倒没有怀疑。
至于那庄南溟,虽看不出心思,却也没有提出异议。
众人继续前行。
不多时,只觉身边迷雾渐散。
眼前一亮,众人便发现置身一片新天地。
头顶白日青天,脚下是青草花香。
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不远处三座大山横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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