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肉肆,他背后有西山派,更有小神仙,根本不放在眼里。
“那……金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顾安笑道:“那就多谢金大侠了。”
“不敢不敢,好说好说。”
金风眉开眼笑。
毕竟让一个少年天骄这般恭维,还是挺受用的。
“顾六郎放心,有金某在,这指挥使之位,一定是六郎你的!”
顾安摆摆手,学着他的腔调:“不敢不敢,顾某什么出身?哪里敢觊觎这等高位?”
“哎!”
金风一脸正经,责怪道:“男儿当志在存天下,顾兄如此天资,岂能久居人下?”
好嘛,刚刚还六郎,转眼成了顾兄了。
“再说了,这指挥使之位,顾兄怕是不能不争啊。”
顾安心里有数,却还是一脸诧异:“哦?此话怎讲?”
让一个少年天骄这般请教,金风受用无比。
下意识想要端端架子,不过转眼看到边上的尸体,一个激灵,顿时又放下姿态。
十分诚恳道:“不瞒顾兄,折冲府新立,朝廷要北庭都督府一切用度自行筹备,连这新军也同样要自行征调。”
“顾兄应该知道前阵子的征役,最近又没有大仗,又哪里用得着如此频繁征调?”
“还不是为了这折冲府?”
原来如此。
顾安想起之前谢荣想趁机喝人血的事。
这种关键时刻上下其手。
恐怕就算自己没有从中作梗,这谢荣吃了这一次,少不得也要被人清算。
紧接着,金风又向顾安详细说起折冲府的编制。
一位折冲将军,统管安定、朔邑两郡十县,共十营兵马。
这折冲将军肯定是朝廷派遣。
主要是十位折冲校尉,六十个指挥使。
这些中下层的统兵军官,才是人人争抢的肥肉。
军备、军饷、兵源等等,朝廷要北庭都督府和折冲府自筹。
这两府又层层摊派下来,又以军职许诺。
就造成了谁想做官,谁就得先筹备好军备、军饷、兵马。
有了这些,你才有资格去争。
顾安也明白了。
陶豹之所以到白屋庄来,便是看上了白屋庄的猎人,想收做麾下兵马。
金风道:“顾兄啊,所以说,无论是谁来做这指挥使,都必定要从周遭村庄抽征壮丁,”
“顾兄你要是不做,别人做了,那岂不是将刀把子递到别人手上?任人宰割?”
“何况你顾兄也不是屈居人下之辈。”
“你说,这指挥使顾兄你是不是非做不可?”
顾安大叹:“哎呀,若非金大侠提醒,顾某险些误了大事了。”
“哈哈哈哈,客气了,客气了。”
金风大笑。
不愧是连书院学子都能压服的天骄,这说话就是好听。
如沐春风,如沐春风啊!
顾安一脸为难:“可是顾某出身,想要争这指挥使,怕是不易吧?”
金风摆手:“别人自然是不可能,但顾兄你是一般人吗?”
“我听说,王家已经助顾兄抬籍了吧?”
顾安眼神微闪。
这事他也知道?
看来西山派一直在盯着王家啊。
面上不露声色:“不错,承蒙王老爷抬爱,顾某现在已是庶籍。”
金风一拍手:“那就更好办了。”
“顾兄有所不知,这边军与他处不同,出身虽也重要,却也不那么重要。”
金风凑过来道:“重要的只有三样,人脉,银子,本事!”
“哦?”
顾安是当真好奇了。
这种事,其实应该放诸天下都通用。
但是大庸这个社会制度,着实有些奇葩。
门第出身,就把人的一生甚至子子孙孙,都钉得死死的。
“本事,顾兄你自然是有的。”
金风道:“人脉,我西山派与北庭都督府有那么些渊源,也不是问题。”
“就剩下这银子,打点上下,花费定是少不了,待他日坐上指挥使,这兵马也要养,”
“所以,只要顾兄你有银子,别的事,金某保证,不必顾兄费半点心力。”
顾安听完,面上感激,心中暗骂。
刚刚拿了陶豹这座园子,还喂不饱你?
一毛不拔是吧?也不怕撑死?
“不知要多少银子?”
金风故作沉吟:“这上下打点,怎么也得有两三千贯钱,至于日后……”
“倒也不急,不过,顾兄你最好还是要向两府的将军们证明一下,你能养得起二百兵马才是。”
畜生哎!
顾安又骂了一句。
两三千贯?
白屋庄这几个月一直和书院做买卖。
整个庄子,包括周围几个猎庄的收入,他都有抽成。
可也还远不到三千贯。
不过骂归骂。
顾安还不得不暂时咽下这口气。
正如金风所说,这指挥使之位,自己还真的不得不争。
一来有个官身,不论做什么都方便太多来。
二来,也能应对将来可能出现的大祸。
顾安料定大庸,至少西州之地,不久必将大乱。
哪能没有一些盘算?
还有第三……
庄南溟!
自己与这小神仙没什么过节,严格来说,甚至不算有半点关联。
只是王家之事,若真是万仙教所为,那将来少不得要对上。
哪怕有镜子,顾安也完全没有信心,短时间内拥有能和这庄南溟对抗的能力。
军队……也许还有几分可能,能让自己拥有与他正面抗衡的资本。
以自己的身份发,想拥有军队,折冲府新立,就是唯一的机会。
而没有金风,自己也确实不可能在这场瓜分折冲府的盛宴里分上一杯羹。
思虑及此,顾安按下心中杀意,笑道:“那日后还要仰仗金大侠周旋一二,”
“金大侠放心,这园子,今后就是你的,日后,顾某还会有一份‘大礼’送上。”
等事成之后,先送你升天!
这庄子你也别要了,我的!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不过……”
金风受用之极地大笑,然后看了看边上的尸体:“既然金某拿了好处,那这肉肆的麻烦,自然就由金某挡了,”
“事不宜迟,金某这就去办,顾兄且回家安心等待!”
说完,当真就告辞,匆匆离去。
也不知道是真的热心肠,还是害怕顾安变脸,突然一剑又把他给的捅了。
看着他离去,顾安嘴角现出一丝笑容。
他并不信金风会这么好说话。
也不信他会老老实实办事。
但此人谄媚阴险,却绝非不怕死的人。
只要怕死,就弄不出什么幺蛾子。
十天之后,血毒发作,他自然会来求自己。
起身走出这座华奢的厅堂,忽然停下脚步。
看向一侧。
“你怎的还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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