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关心祖母的下落。
若如王涳所言,那确实是还有活着的希望。
毕竟一群老弱,带着都是累赘,劫走干什么?
既然没有当场杀了,而带走,必然是另有目的。
顾安道:“先生可有线索?”
王涳摇摇头:“这伙人极其神秘,连北庭都督府都未查到蛛丝马迹,”
“老夫知道得太迟,纵有手段,也难为之。”
顾安心下顿时失望不已。
也没心情再说其他,起身来到湖边的院子。
扫了一眼,也不见有什么特别。
屋前的檐廊下,倒是摆着张案几。
上面笔墨纸砚俱全,还放着几卷书卷。
看来王兄平日里时常在这里读书写字。
也没多想,来到案前坐下,研了些墨,提笔写下了两行字。
不是别的,正是自己所悟出,以为武道意志的乾上坤下,君子易道。
“先生,学生告辞了。”
“去吧。”
顾安递过纸张,拜了一拜。
待他离去,王涳展开手上纸卷。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嘶……”
“好大的心气!”
王涳的学问,天下少有。
怎能不解其中深意?
纵然如此,他仍觉这短短两句,满载智慧。
竟隐然蕴有天地之本真,乾坤之奥妙。
竟是越看越沉陷其中。
许久才惊觉。
从中抽离精神。
眉头微皱。
“这小子……果然有秘密啊。”
王涳不认为顾安能写出这两句如此奥妙的文辞来。
定是有人传授。
只是他不解,以顾安的出身,从哪里去接触这等人?
能写出这两句文辞的,在王涳看来,必然已是大儒之流。
这天下的大儒虽然看似不在少数,但放诸天下亿兆人中,便如同沙砾入海。
想要无端端巧遇上,谈何容易?
还有这字,虽有些生涩,却隐然有大家之风。
若肯苦练,假以时日,便又是一个书道大家。
一个山野猎户,何处识字学文?
此子才情,也绝非山野猎户可有。
“难道是顾文君教的?”
王涳捻着长须。
顾文君便是顾安祖母。
出身吴州吴氏,又是顾乘风之女,才学岂能一般?
其实他刚才没说实话。
顾文君失踪,很可能和万仙教有关。
只是王涳知道自己若说出来,顾安必然会不顾一切去寻万仙教。
那才真是以卵击石。
“唉……”
“你这小命可丢不得,老夫还指着你落那老顽固脸面,”
“还是劳累老夫替你寻吧……”
……
离开书院。
顾安心思一直在王涳所说关于祖母的消息上。
虽然他说没什么线索。
但其实也还是有一些。
兵役,北庭都督府。
一个是源头,一个经手人。
想要找到祖母下落,就得从这两方面下手。
朝廷有专门负责徭役的部门,工部和兵部。
前者管的力役,后者管兵役。
不过,在许多偏远的地方,工部兵部也鞭长莫及,只能靠当地衙门。
所以上次才是谢荣带着六扇门的人来庄里捉役。
上次谢荣还和肉肆勾结,要在其中上下其手。
所以,肉肆也逃不脱干系。
衙门……不知道阴子方有没波及其中。
现在还不宜跟他结怨。
还是先从肉肆下手。
不过,练兵之事,也必须加快进度了。
兵役这种事,哪朝哪代都干系重大,牵涉极广。
而且不知道有多少大佬在其中。
自己想要在短时间内修炼有成,跟那些大佬掰手腕,不太现实。
借助《平金策》中的兵家大阵,倒是个取巧的法子。
“顾六!”
连夜出了城。
便闻道旁有人唤自己。
是谢灵飞。
“你怎么在这?”
谢灵飞跑了过来:“我也是刚出城,本以为你已经回去,想去找你,没想到刚才看到你出来。”
顾安奇怪:“怎么这么晚?你找我作甚?”
谢灵飞嘿嘿一笑:“这不是刚看了场好戏,想去找你说道说道。”
“怎么回事?”
“你是不知,那温隆给你下绊子,原来是想将你给换了,让肉肆的一个大掌柜坐上这位子。”
“温隆本打算今日便借机发作,将你撤换,没想到陈仲谨突然来了,还将他臭骂一顿,”
“只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连带着那个肉肆大掌柜,也被陈仲谨拿着戒尺,一路打了出去了!”
“陈仲谨?”
顾安奇怪道:“他不是温隆老师?怎会如此?还有,他怎会突然跑去兵曹?”
谢灵飞一愣:“不是你干的?我还以为是你求的水石先生呢。”
顾安念头一转,便知道八成是王涳指使的。
他能知道自己这么多事,再知道这些小事也不足为奇。
不过,这老头对自己未免太好了吧?
我很有负担啊……
“不管怎么样,以后那温隆是没胆子再针对你了。”
“行了,既然事也说了,我也不去白屋庄了。”
谢灵飞正想返回城中。
顾安叫住了他:“我明日练兵,你要不要也过来?”
谢灵飞讶道:“练兵?你还真会?”
“当然。”
顾安道:“你麾下兵卒应该已经齐备,拉过来,咱比试比试。”
谢灵飞顿时兴奋起来:“比就比!我还能怕你?”
顾安笑了。
想跟大佬玩,二百人太少了。
但他若明目张胆扩张编制,肯定会若来麻烦。
所以他便盯上谢灵飞手下的二百兵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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