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几进院,王烈带着顾安来到一处像是书房的地方。
当着他的面,扭动了一尊摆件。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角落里,便有一块地砖滑开,露出了一只盒子。
王烈将盒子拿了出来,当着顾安面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件东西。
是一只约有一掌高的玉壶。
净白无暇,仔细一看,壶壁内中似隐隐有云气流动一般,十分神奇。
“贤侄可知此物为何?”
我怎么知道?
顾安摇摇头。
“这便是我王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南溟仙壶。”
顾安疑惑:“南溟?”
心想: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王烈不屑一笑:“贤侄也当想到了,”
“那位所谓的小神仙,传言当年在他们万仙教的瑶台胜境之中,曾得机缘,得了一桩仙家法宝,乃是一只玉环,便唤作南溟玉环,”
“他一向以此自傲,自此后,更将自己当成了仙人真传,以‘南溟’自号,”
“嘿嘿,不过是自窃其名罢了,他也配?”
瑶台胜境?
顾安听到“瑶台”这两个有些熟悉的字眼,心下一震。
巧合吗?
王烈这时冷笑:“姓庄的以为无人能看穿他的心思,嘿,真是可笑。”
顾安回过神来:“所以,那庄南溟此番目的,便是这只玉壶?”
王烈点头,又摇头:“不瞒贤侄说,不仅是万仙教,此番,北庭都督府、朔风书院、铁佛寺,还有西北四州之地的大宗名门,都已齐聚灌风口,”
“他们的目的,都是这只玉壶。”
顾安没有说话,等着他说下去。
王烈也不隐瞒。
“贤侄应该早有风闻,大雪山深处,有一方胜境将要现世,”
“那方胜境,传言与上古天山有关,甚至,那便是上古天山一隅所化。”
顾安心中微震:“上古天山?”
王烈点点头:“所谓天山,便是天柱之山,相传那是支撑天上仙界的神山!”
“故老相传,天山之上,有金城玉阙,乃仙人之境,”
“上古之时,世间有仙人,于此处登天,朝拜众仙之首,”
“只是不知何故,后世仙踪渺渺,难觅其迹,便连天地都破碎,”
“那天山之上的金城玉阙,也碎落人间,”
“万仙教那方瑶台胜境,传言也是天山上的一角碎片所化,”
“‘瑶台’二字,传说乃是上古女仙之首宴乐万仙的所在,嘿,他们倒是会往脸上贴金,”
王烈冷笑道:“若当真是天上瑶台,又岂是他们区区一个中三品的宗门能染指得了的?”
瑶台,女仙之首,宴乐群仙……
顾安心里重复着这些字眼,心中愈发笃定。
这就是他所知的那些传说。
这个世界居然也有?
不禁又联想到之前的稼轩胜境……
这不可能是巧合。
这两个世界到底有什么联系?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两个世界,从来都只是一个……
顾安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跳。
这怎么可能?
“不过,万仙教那方胜境,虽绝非天上瑶台,却也应与上古天山有关,”
王烈叹道:“我王家先祖当年巧遇仙缘,得了这只南溟玉壶,方才知晓大雪山中胜境,”
“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外泄过,”
“若非与上古天山有关,他们又如何能知晓其中胜境,更知道我王家手里有开启那方胜境的引子?”
顾安若有所思:“这玉壶,就是胜境的引子?”
王烈点头:“贤侄应该明白,前些日子,我王家为何遭如此大难了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王烈一拳重重捶在桌案上。
顾安沉默,片刻方道:“王伯伯,这次他们求娶二小姐,是想以此逼迫你交出这玉壶?”
“哼!”
王烈不屑道:“逼迫?我王烈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也常攻于心计,却不是他人能以势压服的!”
“他们当是早知此点,才妄想将纨儿娶了去,”
“这姓庄的以南溟玉环为聘,此环到底出自上古胜境,乃仙家法宝,不世奇珍,”
“以此为聘,若我答应,又能用什么给纨儿作嫁妆?还不是只能将此壶送出?”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看向顾安:“贤侄,如今你该知道,老夫为何要行此下策了?非欲坑害贤侄,实乃无奈啊。”
顾安轻叹:“就算如此,王伯伯如此一来,二小姐名节何在?”
王烈轻笑一声:“我以为贤侄是世间少有的少年天骄,聪明绝顶,怎的这点事却看不破?”
顾安一愣:“什么意思?”
王烈道:“若是你二人彼此之间,毫无情意,老夫即便再是无奈,也断不会如此行事。”
“啊?”
顾安慌忙道:“王伯伯你可不要污人清白,我对二小姐可从来没有半点龌龊心思。”
王烈不屑道:“男欢女受,天地纲常,堂堂男儿大丈夫,有什么不敢认的?”
“……”
诶,不对啊。
顾安回过神来,什么叫“彼此”。
王烈见他神色,笑道:“才想明白?”
他叹道:“纨儿自小便痴迷武道,心外再无他物,更别提男女情事,”
“别说外人,即便对老夫和她大哥,也很少假以颜色,说话也难说上几句,”
“可唯独与你,能相谈甚欢,若说她对你毫无情意,老夫是不信的。”
作为当爹的,背后里对别的男子这么说女儿的情事,实在不是很对劲。
但王烈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顾安闻言,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窃喜?
似乎有一些。
毕竟王纨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
惶恐?
好像也有一些。
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
对顾安来说,男女之情,不该只是一时欢愉,更有责任。
他对男女之情虽有向往,却还从来没想过担起这样的责任。
王烈拍了拍他的肩膀:“贤侄,这一次,确是老夫不是,”
“你若对纨儿无意,只管置身事外,老夫绝无怨怼,”
“你若有意,老夫亦喜闻乐见。”
顾安看着王烈眼中的希冀,终究是没有回应。
“王伯伯,此事你放心,万仙教虽然势大,但顾安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庄南溟想要得偿所愿,却也没那么容易。”
王烈失望地点点头:“好吧。”
……
陇津。
黑水河畔。
一队披甲军士分列。
边上还有一队六扇门的捕快。
总捕谢千帆亦在其中。
此时,几人正围着地上白由上的一堆尸块,神色凝重。
“回谢总捕,方将军,可以确定,安将军是死于道术之下,而且是十分高明的道术,”
“如此道术,绝非一般小门小派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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