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的西城门,有两人夹杂在进出城门的人流中,走进了临安城。
一个一身羽衣,俊秀出尘。
一个银衣罩身,贵气逼人,背负长剑,身板直挺,透出一种刚硬冷冽的锐气。
两个都是看上去年不过三十的年青男子。
背剑男子环目四顾:“这上古气象果真不凡,如此雄城,即便在大庸也是不多见。”
“庄南溟,这般算计戏耍金万景,便不惧他报复?”
这羽衣男子竟是庄南溟。
男子撇嘴一笑:“且不说金万景统领西北数百万大军,他自身便是八境入化武者,你就算得了星宿劫身,在他面前,也不过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别说你,拉上整个万仙教,结果也是一样。”
庄南溟微微一笑:“段兄多虑了。”
“此番还多亏段兄相助,才能一举重创金万景,如今他自顾尚且无暇,怎来寻我算账?”
段姓男子眉头微皱,露出几分疑色:“以金万景的修为和能量,区区伤势,何足为道?”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手段?”
庄南溟不置可否:“段兄,南溟应承你的星辰之力绝不会食言,其余的,段兄只管放心便是。”
言下之意,便是我俩只是交易,你做好份内事,管那么多闲事就是越界了。
段姓男子不屑一笑:“凭你万仙教,还不配与我说食言二字。”
他言语中竟是对万仙教这等中品宗门都不屑一顾。
而庄南溟也丝毫没有见怪的意思,眼中还隐隐闪过几分忌惮。
只因此人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
这段缺月,乃堂堂唯极剑宗当代剑子,武道第一人段山河亲传弟子。
江湖传闻,此人有可能是段山河私生之子,极得宠爱,尽得其真传。
唯极剑道无坚不摧,在段山河手中,不下于世间任何道法神通。
段缺月虽然不可能与段山河相比,但哪怕只得一分真传,也足以睥睨当世众多天骄。
至少,庄南溟自问是不敌此人。
若非机缘巧合,他甚至没有资格接触结交。
此番请动他,也是动了三寸不烂之舌,许下了许多好处。
段缺月负手道:“庄南溟,你最好能保证,此方胜境之中,真的有星辰之力,否则,别说是区区万仙教,就算是坐拥三百万边军的金万景,也保不住你。”
庄南溟道:“段兄放心便是,此方上古天地,正值劫交之时,众星下凡,星宿主洗炼魔性,化为凡身,历劫运生,”
“因此天地间魔主众多,大威神者多如云雨,这几日你所见所闻,此前这临安激战,那方杰、包道乙、邓元觉等辈,神通广大,不弱我大庸上品大威神者,必然皆应了星宿主劫身。”
段姓男子点点头,倒也不怀疑他的话。
他是唯极剑宗剑子,能量之大,世人难以想象。
若当真是一无所知,怎么可能轻信他人?
不过面上却是不能轻易放松,否则让庄南溟蹬鼻子上脸,多生枝节,虽不惧,却也是麻烦。
“我估且信了你,但我只答应为你出手三次,这第一次,助你重创金万景,你还有两次机会,你接下来可有打算?”
庄南溟微笑:“等。”
段缺月皱眉:“等?”
庄南溟道:“这宋国怕是气数将尽,天下义军四起,这明教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听闻这临安乃宋国天南要地,他们占据此地,不止宋国不会坐视,其他义军也断不会坐视其坐大,”
“依南溟所料,此地要不了多久,还要再陷战火,”
“届时,自然有你我的机会,只要杀得一尊星宿主劫身,因果牵机,回到大庸,轮回重启时,自然能取而待之,成为星宿主劫身,届时段兄你想要的星辰之力,不过是举手之劳。”
段缺月紧急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你想趁火打劫?”
“不过是因时就势罢了。”
庄南溟笑道:“毕竟是星宿主应劫之身,上古威神者,以你我二人之力,想要对付此等人,怕是还力有未逮。”
段缺月撇撇嘴。
话虽如此,但他对庄南溟的作派还是不齿。
藏头露尾,鬼鬼祟祟,只会趁人之危。
若非他如今急于寻找星辰之力,用来铸剑,助自己破入八境。
又怎会与之为伍,沆瀣一气?
“你要如何作我不管,我只会出手两次,两次之后,你我钱货两讫,再无瓜葛。”
段缺月大袖一甩,大步前行。
庄南溟看着他背影,微微一笑。
只要是人,便有弱点。
这段缺月确实是人中龙凤,天骄中的天骄,但其性傲且刚,正是最大的弱点。
合该为己所用。
……
走在城外郊道上的顾安,忽然回头往临安城方向看了一眼。
心头闪过一丝疑惑。
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像是平日里忽然对某事某物产生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一般。
没有原由,也无处捉摸。
只好按下。
三人出了临安,他本想往镇江去。
法海既然说他将有劫难,那就干脆躲金山寺去。
和尚莫名其妙将他扔在青城山上,差点没困死他。
总该给点补偿吧?
顾安就想去赖上他,就躲在金山寺庇护之下,安静修行。
趁着这灵虚幻境演化结束之前,多蹭些好处。
只是世间之事,往往难顺人心。
这一次,顾安走的是水道。
一来便利,二来他也担心有事发生。
有勅水神咒,在水上威力大增。
还没出临安境内,顾安站在船头上,忽然看到船头上有一人凭河而立。
顾安吐出一口长气,朝身后许江达、白楼子二人道:“老白老许,你们继续乘船向镇江去,”
“到了金山寺,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就在寺中等我,哪里也不要去。”
白楼子一惊:“六郎这是做什么?你不要我们了?”
“瞎说什么?”
许江达却是心细,朝着顾安刚才看的方向望去,却什么都看不见。
心下疑惑,嘴里问道:“六郎,是发生什么事了?”
顾安摇头:“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起来还有些要事。”
白楼子道:“有什么事,让俺们去办就是了,何必劳烦六郎?”
许江达拉了他一下,叱道:“六郎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儿这么多废话?就还想做六郎的主了?”
“俺、俺可没那意思!”
白楼子急了。
“行了,记住了,哪都别去,直接到金山寺。”
顾安说完,直接从船头越起。
他此时虽没有飞空之能,但修行金丹大道有成后,身心澄净,不似以往修行武道是的沉浊。
不说身轻如羽,但在提纵术加持下,踏波而行,横掠十数丈距离不是什么难事。
几个提纵,人便已到了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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