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座颇有气象的雄城出现在几人眼前。
高达十数丈的城墙横亘在绵延的雪山之间。
这都是用近人高的巨石垒成,显得十分古朴厚重,气势恢宏。
谢灵飞叹道:“西州州府金城的城墙也才不过八九丈,这里竟然建这么高?”
“恐怕朝廷真的是铁了心要将这地界纳入掌控,这座城也没那么简单,怕是西漠那边真的不是很太平了。”
顾安也能想得到。
这样的城池,十有八九是为战而生的。
“站住!”
“什么人!”
“军营重地,不得靠近!”
城下有一队军容整肃的黑甲军兵把守城门。
几人正想要进城,就被两个黑甲兵拦下了。
顾安拿出方叔望给他的令牌。
“这是……!”
两个黑甲兵一看,顿时面色大变,手已经搭上腰间的刀:
“你是什么人?这令牌是从何处得来!”
两人的反应,也让后面的黑甲兵警惕,围了上来。
顾安笑道:“怎么?你们连将军的军令都要质疑?难道在军,方将军下达军令,都要向你们解释一遍,你们才会遵从?”
“你!”
最先喝斥他们的一个黑甲兵顿时大怒,便要拔刀。
“慢着!”
一个兵甲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黑甲军士从后面走了出来。
盯着顾安手里的令牌,目光微闪。
朝顾安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顾安。”
军士瞳孔微震,连忙抱拳躬身:“果然是顾校尉当面,标下暴虎军司戈参军秦当,拜见顾校尉!”
“你知道我?你就不怕我是假冒的?”
顾安明知故问。
他知道方叔望肯定早有交代。
秦当道:“方将军已经交代过,要我等听命于校尉,见令如见人。”
说着,回头斥道:“你等怎可对顾校尉无礼?还不拜见顾校尉?”
众兵士面面相觑。
显然都心有不服。
听这意思,这什么校尉居然就是方将军所说,要暂代他统领暴虎军的人?
区区一个校尉,何德何能?
别说军中众多将领,眼前的秦当,从七品司戈参军,统领暴虎军司戈卫,官位就在校尉之上。
他怎么统领?
不过,军中军令如山。
秦当已经发话,无论他们心中如何想,却也不能不听。
只好齐齐抱拳:“拜见顾校尉!”
拜虽是拜了,脸上的不服可是半点没少。
顾安将众人神色看在眼里,也不以为意。
在方叔望让他干这事时,他就想到会有这一出。
他是七重境的事别人可不知道。
一个校尉统领八千人的大军,谁能不质疑?
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方叔望这人某些方面肯定是不太靠谱的,想一出是一出。
话一丢,人就跑了,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服众?
念头转动,嘴上说道:
“不必多礼。”
“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自然,顾校尉请。”
秦当挥手与众兵士让开,让顾安几人通过。
“顾校尉,军营就在城南,可要标下带路?”
顾安摆摆手:“不必了,秦参军职责在身,怎敢劳烦?我自去便是。”
“好,顾校尉请!”
待几人走后,先前那黑甲兵才不忿道:“将军为什么会让这么个人来统领暴虎军?”
“别的就算了,我看他毛都还没长齐,能当上校尉说不定就是靠了家中的余荫,这等膏粱子弟,如何统军?”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闭嘴!”
秦当喝道:“将军的意思,也是你们能质疑的?都活腻了,忘记军中的铁律了?”
众黑甲兵神色一凛,想到军中铁律,都不由一寒。
“行了,好好巡守,别多管闲事!”
“是!”
秦当回到城洞之下,看向顾安几人行去的方向,吐了一口气。
暴虎军是方将军麾下部曲,北庭边军中的一支精锐之军。
骁勇善战,不说是首屈一指,也是名列前矛。
军中悍勇之士如云如雨,哪是那么轻易就能服人的?
在北庭,除了大都督和方将军外,就没有服过谁。
如今将军找来了一个校尉,还这么年轻。
顾安的名字他是听过的,人称少年天骄,想来不是个无能之辈。
可这么年轻,就算天资再高,又能强到哪里?
军中悍勇,只认拳头,名气可不管用。
他率领的司戈卫负责的是城中巡逻守卫,倒不必理会别的。
军中暂时换了统领,也与他无关。
只是如今多事之秋,若是这顾安不能令人心服,军心不稳,怕是难免生出祸乱。
方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
显然,即便是方叔望战绩显赫,素来令人心服,但在这件事上,也依然不可能令所有人理解。
……
“你刚才干嘛不让那姓秦的带路?有他在,咱们能免去很多麻烦。”
进城后,谢灵飞有些埋怨道。
他出身豪强,胜境里还在辽国大军中厮混了这么长时间,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顾安可能要遭遇什么样的事。
那个秦当算是个明智的人,又是个参军,有他在旁,可以免去不少麻烦。
顾安又怎么想不到?
不过,自己想要真正的掌控方叔望留下的这群骄兵悍将,麻烦是不可能避免的。
真要是怕麻烦,他也不来了。
“军中之事,暂且不说。”
顾安一边走着,一边环目四顾:“你们觉得,这座城建得怎么样?”
谢灵飞不满道:“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个?”
白楼子可不管那么多,在他这里顾安说什么就是什么,闻言认真地看了一圈,挠挠头道:“俺觉得这城就不是让人住的。”
“你没事吧?”
谢灵飞鄙视道:“这座城虽然没完全建成,但我敢说在西州也就金城能比,你还住不了了?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口气还不小。”
顾安没理他,朝许江达道:“老许,你觉得怎么样?”
许江达本来也和谢灵飞一样,觉得这新城建的确实宏伟,是西州少有的。
可他心思敏锐,听顾安这么一说,就知道肯定发现了什么问题。
细看之下,却又看不出什么。
便道:“六郎,属下愚钝,看不出端倪。”
顾安不置可否:“老白,你为什么觉得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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