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听罢,恍然大悟。
他早觉得那两个人不一般,只可惜都有弱点,一个被炸药崩死,一个被冥火铳烧成焦炭。
若没人辅助,肯定没那么容易斩杀。
没想到,竟还有些来头。
至于玉陵子这么快得知此事,他倒一点也不意外,无论太玄正教还是朝廷,都有飞鸽传信。
尤其是重要情报,几日之内便能传遍整个州府,尤其是在战时。
想起一路见闻,李衍心中已有所猜测,沉声询问道:“道长,宜昌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妙?”
“岂止是不妙啊。”
玉陵子也未隐瞒,直接倒起了苦水。
“宜昌所处之地有些尴尬,虽说我太玄正教为正统,占据城隍庙,每逢大型祭祀,也都由我等主持,但民间却是以法脉为主。”
“原本人手就不够,为应对荆楚山民之乱,好手又尽数被抽调离开,更加捉襟见肘。”
“如今形势微妙,各方暗探汇聚宜昌,其中不乏有那些土司麾下术士,朝廷更多依仗的,则是本地几个法脉,由他们镇压局面。”
“鄂州乱象已显,各地妖邪作乱之事时有发生,法脉虽也保一方平安,但按规定,这些案子都会被报至宜昌府衙,又送到城隍庙。”
“我们人手有限,哪处理的过来?”
“有些事你也清楚,法脉与我正教关系微妙,而且他们和地方土司之间,也有些斩不断的联系,就让我太玄正教更加尴尬。”
“事关一方安稳,贫道这张老脸也没那么重要,几次宴请本地法脉,让他们这段时间,尽量压制住各方邪祟。”
“即便这样,西南形势也越发不妙,还有一些歹人则趁机作祟,以邪法扰乱民心,试图颠覆社稷。”
“这些都是弥勒邪教曾经的套路,一旦大灾大乱,朝廷和正教无法稳定人心,百姓便会求助于淫祀邪神,最终酿成大祸。”
说着,苦笑道:“实不相瞒,来时的路你们也看到了,可知城隍庙是被何人破坏?”
李衍眼睛微眯,“邪道妖人?”
“非也。”
玉陵子叹了口气,“是被附近一个村子的百姓所毁。”
“眼下正值春耕,他们种下的稻苗,一夜之间尽数枯死,水稻枯死也是罕见,且并非因为水源的原因。”
“贫道一位师弟前去,但本事不济,找不到原因,那村子贫困,也筹不够钱请法脉出手,几次补种,稻苗又尽数枯死。”
“不知是哪个妖人传言,水稻枯死乃朝廷失德,村民们便砸了土地庙,还被人蛊惑,来冲击城隍庙。”
“诸位实力有目共睹,李少侠身份更是尊贵,还与我太玄正教交情不错,既然来了宜昌,贫道也只能厚着脸皮前来相求。”
“前辈说笑了。”
李衍也未推辞,拱手道:“我等虽实力一般,但眼下世道混乱,自然会尽一份力。”
他们来西南,本就是要驱邪除妖,一方面历练,一方面积累功德,好借助武当山资源修炼。
而且受王道玄影响,即便没有好处,碰到有人以邪术害人,也不会袖手旁观。
“好!诸位果然是有道之士。”
玉陵子闻言大喜,宜昌城如今情况,他能依靠的不是法脉,而是这些与正教关系不错的散修。
李衍这团队,只是其中之一。
当然,该给的好处也不会少。
“诸位。”
玉陵子微笑道:“青龙山和磷矿两件事,都会有真武令,且那两个妖人的悬赏,也会尽数交给你们。”
“危难之际,方显人心,诸位放心,我武当真武宫,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那个村子事,最为紧迫,人虽然被朝廷抓了,但民心动荡,须尽快稳定。”
“前辈放心,不过我等来宜昌还有件事,等完事后,就会前往城隍庙找您。”
“如此也好。”
许下一堆好处后,玉陵子才起身告辞。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王道玄忍不住摇头道:“世道果然是乱了,贫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太玄正教如此着急。”
“衍小哥,严府你先去吧,贫道要留在客栈准备一番,那个村子的事,贫道在胶州也见过一次,若真如我猜测,怕是有些麻烦…”
李衍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开口道:“沙老叔,吕兄弟,宜昌危险,你们便留在客栈保护道长,莫要单独出门。”
“放心吧,我晓得。”
沙里飞闻言,顿时会意。
他们抢到的霹雳雷火经,至今不知是哪方势力拥有,敌暗我明,必须多加小心。
又叮嘱了一番,李衍则换了身干净衣裳,拿好家伙事,离开客栈。
严府在宜昌也是大户,他和小二打听清楚位置,便独自向城北而去。
在他身后街角,一名正拉着二胡的老乞丐缓缓抬头,瞳孔一片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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