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蓝玉的绝对心腹,从征陕西、云南就跟随蓝玉,一路晋升。
蓝玉看向张翼与邓镇:
“你二人率领三万兵,跟随在前军之后,
等待王弼阻截敌后军之后,直扑北元前军,务必要将他们堵住,此战收获多大,就看你们了。”
“是!”
待到二人离去,场中便剩下蓝玉一杆心腹,已经早早等在一侧的俞通渊所部。
蓝玉双手叉腰,笑着上前,声音洪亮:
“俞通渊,这两万以假代真之兵,其中半数你部,
能立得什么功,可就全凭本事了,如此我也算完成了南安侯的嘱托。”
俞通渊连忙躬身一拜,面露感激,
能以都督佥事之身领兵奇袭中军,已经是他所能争取到的极限,
为了从一众公侯手中夺食,兄长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俞通渊多谢大将军恩,若下官一战立功,定然不忘大将军之恩。”
“哈哈哈,能不能成还要各凭本事,其中机缘功勋缺一不可,好了,下去准备吧,一刻钟后出发。”
“是!”
俞通渊猛地转过身,脸色随即阴沉下来,
他现在只感觉一股浓郁的压力袭来,迫使他前进,不停地前进!
付出了那么多代价,终于换来了今日这临门一脚,他绝不放弃。
一边走,他一边侧头看向周遭的心腹,吩咐道:
“去看看许明怎么还没回来,确认一个王帐位置需要如此时间吗!!”
就在这时,行色匆匆的许明脸上带着凝重,小跑着返回,俞通渊沉着脸问道: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
“将军,我问询了许多军卒,
只知道乌萨尔汗处于一顶带着淡紫色帷幕的王帐之中,其周围是太子天宝奴,与一些朝廷大臣。”
“好!”
俞通渊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他麾下一万大军,有了这个讯息,相信能很快找到乌萨尔汗所在。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陆云逸目光深邃,猜到了他们去做什么,
心中冷哼一声,陆云逸嘴角出现了一丝丝淡淡微笑,神情莫名。
蓝玉站在一侧,一道道军令下达,
其身后的传令兵越来越少,他下达军令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终于...手中最后一封文书看完,蓝玉终于下达完所有军令,
侧头看向陆云逸,面露和煦,问道:
“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陆云逸连忙点头,将手掌铺开,露出其内还未吃完的干杏:
“多谢大将军,还撑得住。”
“哈哈,你还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要来操持军伍,消耗精力。
不过你比我幸运,长了一副好个子。”说着,
蓝玉面露感慨,身体缓慢,一点点在后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当年我从军之时吃不饱,从军之后又整日厮杀,耽搁了身体,要不然啊,本将也能长得如你一般高。”
陆云逸抿嘴一笑,他如今已经有将近一米八,加之他年轻的脸庞,
在一众军卒中鹤立鸡群,比蓝玉要高上不少。
“大将军说笑了,国朝新立,百姓都能吃得饱,个子自然也高了起来。”
“你说得没错啊,一路向北而行,所闻所见,那些年轻军卒的确越来越高了。”
陆云逸也毫不见外,慢慢坐了下来,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静静等着眼前的两万余军卒换上皮甲弯刀。
说到趣事,蓝玉总是哈哈大笑,声音中充满畅快,与平日里的阴沉截然不同。
对此,陆云逸只能将其归结为战事即将胜利的喜悦。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前换好甲胄的军卒越来越多,距离出征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到来这时,陆云逸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急促,
心中愈发烦闷,甚至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许多。
天空中明亮的太阳照得蓝玉眯起了眼睛,侧头看了过来:
“害怕了?”
陆云逸缓缓摇头。
“那你这是做甚?待到大军开到,将北元一举捣毁,这北边也就消停了。”
犹豫了许久,陆云逸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沉声说道:
“大将军,王妃与地保奴如何处置?”
听到此话,蓝玉似笑非笑地回过头,
在陆云逸脸上来回打量,眼窝深邃:
“你有什么想法?”
陆云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想了许久,才想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北元王妃地位尊贵,在那些草原罪人眼中地位非凡,
尤其是此战我们俘获了如此多的草原军卒,
想要为我们所用....不如借助北元王妃的力量。”
蓝玉视线眺望远方,看向那被一点点聚集起来的草原军卒,脸上渐渐露出嘲讽,淡淡开口:
“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些人都是贱骨头,凭借心中一丝念想得以苟活,
如今大军北征,不仅要灭其身,还要亡其神,
本将就是要将他们的尊严狠狠地踩在脚下,
让这些北疆蛮夷看一看,进犯我大明的下场。
只要有我蓝玉在一日,他们就休想抬头!
只能在我大明边疆之地,老老实实地做工,修筑长城!
若让你来做,你会如何?”
陆云逸眼眸微阖,陷入沉默,他心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标准答案,
并且蓝玉此番言语与他一直所想大差不差,
蓝玉大将军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另外还要交上投名状。
“属下愚钝,并不知晓。”
蓝玉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俞通渊先前派人去向你的部下打探王帐所在,你是如何安排的?”
陆云逸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浑身汗毛耸立,
怎么此事他也知道?
蓝玉冷哼一声:“为军将领,若是不能掌控军中之事,还打什么仗。”
此时此刻,陆云逸心中充满荒谬,
眼前的蓝玉,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那个嚣张跋扈的蓝玉联系在一起,
如今的他,处处透露着精明。
心思微沉,陆云逸轻声道:
“我命军卒告诉他们,乌萨尔汗在淡紫色帷幕的王帐之中,
那是必里克图汗之妻,权皇后所在之地,
其周围是当年从和林逃出来的必里克图汗旧部,人数不多,但足够精锐。”
蓝玉作为当年和林一战的参与者,听到故人之名,面露不屑:
“原来是这个老女人,当年元惠宗受哈麻蛊惑,推行佛教密宗,学习房中术,无心治理朝政,
这才给必里克图汗又找了一个高丽皇后,
两任高丽皇后...北元也就这点出息了。
不过这次...她可不是那么容易逃脱了。”
“佛教密宗?”
陆云逸心中一惊,原来这草原罪人的根,居然在这,他也是到今日才知晓。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
你这位阿日斯楞,要带我们去觐见北元可汗了。”
蓝玉一边笑一边拍打着手中灰尘站了起来,目光眺望远方,看向已经蓄势待发的两万军卒。
“大将军..北元王妃一事...”
不等他说完,蓝玉抬手打断:
“好了,此事休要再提,
她必须死,没得商量你的事也要做好,做不好本将就要找你麻烦!”
说完,蓝玉手抱头甲,向着大部行去。
陆云逸定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叹息一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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