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的课程结束时,校车已经停在了羽丘高等学校的路边。
吹奏部的成员们身后是学校的大门。女生们都拿出了自己的乐器,面对芋川夏实的镜头微笑着,放学出校的学生们被她们手里的金色吸引了视线。
站在最前面的是笑容可掬的校长女士和顾问广内绫,松枝淳从来没见过广内老师表情如此正经的样子。
拍完照后,新闻部的三人看着校长对女生们讲了一番话。核心思想就是加油努力,争取拿个全国金回来,大家都乖乖点头应着。
等女生们目送校长走进大门,进入学校大楼后,气氛才变得活泼起来,广内绫已经走上大巴,任她们闹腾了。
“夏实夏实,快来重新给我们拍张照!”最活泼的大号首席对着站在旁边的芋川夏实招手。
女生们按着上台的站位站好,维持着端庄的表情,先拍了一张传统的定妆照,然后就放飞了自我。
“再拍一张活泼一点的!”管乐组都举起了自己的乐器,后排的女生们踮起脚尖,水手服被胸口带起,露出或平坦或丰腴的小腹。
作为部长的山见茉季也举着双簧管对镜头微笑着,跟她之前在舞台上显露大将之风的姿势一样。
“夏实帮我拍一张痛击多代的照片!”多代就是大号首席,说话的人是长号首席,她想用长号打多代已经很久了。
长号和大号绕着圈追逐起来。
还有人把长笛抛到空中,让芋川夏实抓拍下来。
“不可以玩乐器哦,要是摔到地上了怎么办。”山见茉季走到部员身边和善地笑着,芋川夏实没有拍到笛子,反而抓拍到部长大人教训人的样子。
“别玩啦——”广内绫站在车门台阶上喊,“东京到名古屋要好几个小时呢,到那边有你们拍的!”
女生们这才陆陆续续地上了巴士,依然是老样子,户松友花和山见茉季坐在最前面。
上车之后,女生看见新闻部的三人组,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芋川夏实和她的同学濑下裕美一起坐着,松枝淳一个人坐在后排。
看到松枝淳,女生们就会想起东京都大会那天在巴士上默默流泪的户松友花,想到她如今可怕的萨克斯。
位于事件中心的两个人坐得远远的,从出发拍照开始,他们就没有交流过,完全看不出是同班同学的样子。
等全员都上了车坐下,看不见户松友花和松枝淳之后,气氛才开始恢复正常。确认人员到齐后,开往名古屋的巴士出发了。
从东京到名古屋有三百二十六公里,坐新干线只需要两小时,但这次没有望月遥给女生们承担费用,所以吹奏部只能坐校车了。
女生们预计要在车上度过四到五个小时,已经有人拿出了纸牌和零食开始玩游戏,更多人则是跟同伴聊天或者玩手机。
当巴士穿过多摩川上的大桥时,三鹰市已经被她们抛在了身后。松枝淳和户松友花坐得很远,但两人此时都看向远处多摩川的一段河岸。
那里是调布市的区域,也是两个月前四市合办夏日祭的地方。
那个花火最为灿烂、流星拂过两人的瞬间,像一首歌,正在户松友花的脑海里不断单曲循环着。
少女想起他轻声哼着的歌词,“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那时候她有多喜欢这歌词,现在就有多讨厌。
因为它唱的是永不复还的单程车票。
松枝淳想的比少女更多,他首先想起的是那天在河畔的初见,一个被他误以为可能要轻生的、浴衣鲜艳的陌生少女。
然后是那个换上白紫色浴衣的少女,与他一起坐在昏暗的路边,站起身时向他伸出的手。那是花火大会的邀请,也是她在最后一步前胆怯的证明。
他最后想起的,并不是花火最美丽、少女最纯情的那个瞬间,而是在那之前,她坏笑着揭露自己的杰作——他身上的浴衣。
那一刻他并没有告诉她,但是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心是暖的,仿佛河上的焰火,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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