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遥站在坡道顶部,七月的紫薇早已凋谢,樱树的枯叶也快落干净了,只剩下扭曲光秃的枝干。
“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松枝淳走到少女身前,挡住她的视线。
黑色轿车停在武藏野森咖啡厅外,望月遥牵着松枝淳的衣角,跟他并排在窗边的位置坐下。
菜单上季节限定的水蜜桃松饼已经消失了,松枝淳点了一份舒芙蕾松饼和两杯红茶。
等服务员上餐之后,他把松饼对半分,其中一半切成小块,喂给身边没有动作的少女。
望月遥小口小口地吃着,咀嚼的速度很慢。
松枝淳知道她现在没什么胃口,但是如果晚上是坏消息的话,她肯定不会想吃任何东西,现在能多吃一点都是好的。
半块松饼和一杯红茶,少女花了二十分钟。等走出咖啡厅时,望月遥叫住了他。
“我想慢一点回医院。”
松枝淳想了想,“那我们坐公交吧。”
两人站在咖啡厅前的路口等待红绿灯,等对面的绿灯亮起后,松枝淳走了几步,发现少女还留在原地。
他只好走回她身边,望月遥下意识地挽住他的手臂,两人走过斑马线,在商超旁边的公交站等车。
松枝淳看着身边低头坐着的少女,她就像福利院里做错了事的小孩,越靠近真相揭晓的时刻,脑海里越是一片空白。
蓝白色的公交车到站了,他带着望月遥上车,让她在窗边坐下。
公交一路直行,虽然走走停停,但是很快也进入了世田谷区。路边的建筑高高低低,不时有阴影打在窗边少女的脸上。
这次去医院的路跟平常黑色轿车走的那条不同,松枝淳认为公交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原本汽车会经过寺庙群,在车上能看到大片的墓地。
又经过了一片光秃秃的农田和寺庙群背后的枯黄林地,即使望月遥下意识地祈祷公交车慢一点,再慢一点,终究还是看见了白色的医院外墙。
两人进入医院的走廊时,已经是日落的一小时后,暮色从走廊窗外升起,蔓延至天顶,把整个世田谷包围。
望月遥看着面前会议室的大门,她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而急促,少女即将陷溺在空气中漂浮的消毒水气味里。
“松枝......”
松枝淳牵起少女的手,等她的心情平复,他不打算替她推开这扇大门。
五分钟后,望月遥回过神来,她松开男生的手,汗湿的手掌推开冰冷光滑的会议室门。
更加明亮的光和专家团的窃窃私语声混合在一起,淹没了他们的背影。
“根据目前的临床情况来看,我们认为望月女士能够恢复意识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目前病因仍未查明,症状与植物人非常接近,生命体征平稳,后续疗法可以考虑对脑部神经进行刺激,但是危险性较大。”
“如果想要维持患者生命的话,不建议采用较为激进的疗法。”
“具体情况可以参见您手里的报告。”
松枝淳坐在会议桌的上首,他看向身边的少女。
望月遥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低头翻阅着手里的报告。
“谢谢。”这是她在会议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会议室里响起推椅子声、开门声、散乱的脚步声,很快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松枝。”望月遥轻声说,她的右手搭在松枝淳的大腿上,“麻烦你扶我去厕所。”
她的双腿已经软了。
离厕所门口还剩几步路的时候,她突然松开了松枝淳的手,踉跄着跑向洗手池。
少女的双手撑在大理石的台面上,支撑着全身的重量,她呕吐起来。
褐色的液体里带着小块的糊状物,那是下午的红茶和舒芙蕾。望月遥低着头,几根黑发落在洗手池里,沾上恶心的污秽。
等把胃里的东西吐尽之后,她断断续续干呕起来,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松枝淳接了杯水放在台面,他打开水龙头冲掉水池里的秽物和空气中的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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