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讯问室，一通程序化的开场白结束，高茂选择单刀直入。

“杨旭，你刚才说你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那我问问你，你认识朱芳吗？别想着撒谎！我们既然选择了直接传唤你到这里来接受调查，肯定是掌握了可靠的证据。这件事情上你承担了什么角色你自己清楚，究竟是选择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业，你自己先掂量掂量。”

“……”杨旭脸色惶然，在高茂这话说出后，他差点就坦白了。

但这些年的商场经历让他有足够的自制力，他感觉觉得警方不太可能掌握什么证据，所以他忍住了。

高茂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冷声道：“你或许还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调查到你们身上吧？雇凶杀人，现在动手的凶手已经落网，他将所犯的案子全给交代了，其中就包括朱芳被杀一案。”

“……”

“你该不会觉得你们雇主信息在那些杀手组织里真的是保密的吧？那不过是忽悠你们这些人的。只要是人管理的信息，都存在泄露的风险。你们所委托的那个杀手组织也不例外，杀手不仅能知道雇主的信息，还会对背景进行核实。不然，你认为我们是怎么找上你们的？”

杨旭听着，脸色变得惨白……

“蒋宇昨晚就已经被传唤过来了，你以为你们的事情还瞒得住吗？”高茂的声音冰冷。

杨旭感觉自己像是光着身子站在茫茫雪野中，他的一切都没有秘密可言，而且还那么的显眼。

“我……交代。”

“LV3语言震慑+7（267/500）。”

“交代就好！”高茂微微一笑，“我们会将你的供述如实记录在笔录中，坦白应该被认可。”

杨旭苦涩一笑，内心却又不免泛起一些希望。

“LV4语言亲和+6（128/2000）。”

“你先说说吧，从头到尾的，把你所知道的经过全部讲述一遍。”

杨旭说道：“这个事情，一开始真的只是商业竞争，我们公司和润泽争夺俞江高速公路剑锋梁隧道工程项目。一开始这个项目是由我在负责，后来老板，也就是现在公司的董事长吴伟泽，将他的儿子吴帆直接负责这个项目。当时吴帆刚担任公司的业务总监，估计是准备拿这个项目证明自己的能力，以便能更好的站稳脚跟。可是这个项目的竞争比预想的还要更激烈一些，其他公司还好，特别是润泽，我们没把握取胜。为了拿下项目，我们就找到了蒋宇……”

杨旭说得很慢，很多地方他已经记不清细节，但仔细想想倒还能大致回忆起来。

通过杨旭之口，高茂也终于把细节给弄清楚了。

项目上，杨旭是主要操盘手，包括与蒋宇联络，也包括汇总从蒋宇那里获取的信息，分析研判，继而调整公司的方案。

但对于雇凶杀人，杨旭说他并不知道，吴帆也从未给他明确地说过这事。

当时杨旭将蒋宇因为朱芳的出现而打退堂鼓的事情告诉给了吴帆，吴帆只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他来解决，然后就没再多说了。

等了差不多半个月，吴帆就告诉他朱芳因为一场意外，坠楼摔死了。

当时杨旭内心就有所猜测，但他是聪明人，并没有多问。

倒是在见到蒋宇时，他说了一句“这次你该没什么顾虑了吧？”

这话，有些多余且容易引发人的联想。

“这么说来，你并没有掌握吴帆雇凶杀人的证据？”

“也不能这样说，我当时就猜到了朱芳的死肯定与吴帆有关。而我在宏辉公司干了这么多年，虽然只是打工，但也不想有一天被轻易地赶出去。这种送上门的把柄我肯定得握在手上。所以，那件事情后，我费了不少功夫，偷偷查过那段时间吴帆的动向。他在那段时间频繁联系过一个人，我估计，吴帆雇凶杀人，就是这个人牵的线。”

“哦？这个人是谁？”

“彭斌，与我们公司有一些业务上的往来，挺会来事的，以前在非洲那边做过工程，与吴帆走得很近。”

高茂心头一喜，问道：“这个彭斌，你了解多少？知道他的住处吗？”

“具体的住址我不知道。”杨旭道，“前些日子他又在我们公司拿到了一个项目，俞江那边的一段河道治理工程，他承包了一部分绿化。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每天都会去工地一趟。”

“俞江？哪一段？”

“坪山区滨江路那一段。”

“好！”高茂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你还有其他需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杨旭说完，整个人显得很沮丧，“高警官，我能问问，我……会判多少年吗？”

“具体怎么判，那是法院的事情。”高茂说道，“不过我们会将你的表现如实记录在笔录中，特别是你提供的证据线索，如果对破案起到了关键性作用，我想法院肯定会从轻判决的。”

杨旭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作为项目的经办人，之前就已经查过侵犯商业秘密罪的判罚，知道自己这次的牢狱之灾是免不了了。

但十年和三五年，差距太大。

若是只判三五年，他再表现好一点，说不定两三年就能出来，说不定还不会妻离子散。

但要是判了十年，可就难说了。

将讯问笔录改做询问笔录，打印出来，高茂第一时间让杨旭完成了签字捺印。

杨旭同样不是朱芳被杀案的嫌疑人，高茂自然也没打算将他带回栾城县，直接就交给坪山区警方了。

接下来，坪山区经侦大队还将继续对他进行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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