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低下头说。
“小的心里也有算计,郎君做了这样的掉脑袋的事,没旁人晓得,只有我陈大晓得。就算小的知道郎君是个义人,还给了银钱叫小的出去耍,心里也始终不安生。”
“小的想问郎君赁不赁人,只要一声应允,我陈忠良就是郎君的人。”
说完,他没勇气抬头,心一声声在胸口闷闷跳动。
他听到对方叹了口气。
心一下重的像石头,落了下来。
过了几秒,也许十几秒,他听到李郎君说,“你能把这些话说出来,已经是信任我。”
李浔说,“现如今我被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多有不便,暂时先不能用陈忠良这个名字,你给自己取个新名,先对外用着。等以后我再为你更回名册。”
“是!”猛地抬起头。
陈大直起身:“还请郎君为我取名。”
“取信字,陈信,如何?”
“多谢郎主!”
李浔说:“钱你仍拿着,去买一套女子蒸花露的物什,再买几坛酒,一些酒引子,几筐果子,一些红糖,剩下的拿去花罢。”
陈信应声,轻手轻脚离开,连窗棂都没颤动。
李浔重新拿起笔,把剩下的字写完,烛火明明灭灭。
……
……
一街之隔的蔡府。
房中温暖的像是蒸笼,周海跟他叔叔周管家站了一会,淌了一身的汗。
屋里的下人都像蒸笼里的包子,多待一会人就熟透了。
“你是说,没查出李浔的背景?”
蔡攸随意翻着底下人递上来的案卷,“也就是说,他是个农夫?”
周渤和周海侍立一旁,热汗缓缓流下。
周管家斟茶说,“从过往经历上来看,确实如此。”
“用这种东西糊弄人,未免也太狂傲。”
蔡攸根本没想过李浔会是一个农夫,一个连字都不认得,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的茶农,言行举止怎么会有这般气度,连他都要叹一声好仪容。
蔡攸哂笑:“他那妹子刚好还是个小哑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只有蔡休那傻小子才会信。”
他阖上案卷,扔在周管家脸上。
“他不是想当个农夫么,本官就帮他成为农夫,明日把籍册给他送过去,顺便备上礼。”
“是!”
说多了话,蔡攸低声咳嗽,拉紧了身上披着的白毛毯子。
他问:“薛采怎么样了?”
周海躬身说:“已经上过两道刑,还是没招,一直说让小的找他老子。”
“薛昂知道了么。”
“薛家已经派人骑马赶往江南,写信与薛相公了。”
“他算什么相公。”蔡攸脸色白的像是死了三天。
他说,“敢做事就要承担后果。把指头切下来送给薛昂,府上久未同他走动,是时候该送上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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