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彦崖在一旁抬头说:“官家要办个蹴鞠比试,我们来拉人。”
他把凑热闹说得很好听。
官家确实喜欢踢球,主簿的怒火一下子矮了半截,又拿着牌子瞧:“主理人:蔡攸、梁师成、高俅、李浔……”
说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到最后,国子监主簿抬头盯着那唯一脸生的年轻人:“你就是李浔?”
李浔点头。
沉默了一刻,主簿把牌子还给蔡休,运了运气,骂道:
“这事什么时候不能做?再是要紧,怎么能直接逃学,连跟先生和斋长请假都没有,这像什么话!”
种彦崖被喷了一脸口水,默不作声。
他就是武学甲斋的斋长,只能说李浔这人邪性,把他拐的带头跑了……
“还有你,李浔!”
“今日是你在上舍读书的第一天,连师长都没认全,就这么跑了,你知道你们陈学官发现少了两个学生,有多担心么?”
李浔点头:“我们知错了。”
主簿一愣,下面的话差点说不下去,从鼻子里喷出两道气:“知道了就好,现在就回去!”
李浔:“学生想买一些纸墨,可能要耽搁一会儿。”
主簿掀起眼皮,打量他。
难道这个居然是个知道读书的?
他瞪了一眼蔡休,点头:“去罢。”
李浔去附近买了笔墨,借店家的地方,写下刚才那些好手的姓名和住址,托着一刀纸和一根毛笔回去。
蔡休没想明白刚才主簿为什么单独瞪自己,但他敏感察觉到回去又有发落。
夹着尾巴小声问:“你买纸墨做什么?”
李浔问:“刚才那几个人的登记信息,你能记一路?”
蔡休一愣,回想了一番,发现自己全都忘了。
悄悄竖起拇指:“还好有你。”
回到学里,又被罚了一通抄书,这回先生不再让他们去外面站着,改成站在屋里最后方,站着听讲。
……
……
和蔡休一起,挨了一通训斥回到家。
还没来得及问长乐的情况,陈信巴巴跟上。
“郎主,蔡攸又给你写了东西,我放在书房里,没人瞧见。”
李浔脚步一顿,换了方向,推开书房门,拿起信条拆开。
“明日下衙后,来府一聚,共议比赛事宜。昨夜浔弟做事粗糙,攸已经把余者处置干净,以防后患。”
蔡攸
写得十分简略。
李浔一怔,短短几十个字意思很深。
蔡攸作为蔡府主人,收到了匣子,默认了二弟蔡鯈的死。
昨晚,或者说今早,那些见过这事的人,蔡攸已经处置干净。
那个年老的门人,两个女子,或许还有那帮他递上匣子的家丁……下手真是干净利落。
明日晚上邀请他来府里做客……
李浔重新读了一遍。走到灶房,把信条扔到炭火里。
看着火苗把纸吞噬干净。
他整理好心绪,缓步走出灶房,换上轻松的表情,去见妹妹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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