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贤对此早有预料,钟文远是老派守旧的人,肯定不会赞同这种新的管理模式,他此来一是为劝解,使其重新振作。第二就是说服其接受此事。
“文远师兄别激动,听我慢慢道来。”
“你是青云宗老人,论起对青云宗的了解,比我要深得多。”
“我在青云宗蜕凡步入修行时间虽只有两年,但在山门也住了十几年,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事情。”
“别的不说,就单说青云宗附近那块二阶灵田,那么大的一块二阶灵田,每年竟只有几千灵石收益,这是为什么,文远师兄自然再清楚不过。”
“青云宗上贪下效,几乎所有宗门产业都被经手弟子贪墨,人人贪污亏空,以至青云宗财政紧缺,灵石都进入个人腰包,而没有入府库。”
“咱们如果按照青云宗那一套管理资源产业,难保不会重蹈覆辙。”
青云宗过往一切历历在目,面对这铁一般的事实钟文远不知怎么开口,可宋贤所说的方案在他看来又太过荒唐,这天下有哪家势力把自家修行资源平白给外人拿去的,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浑元宗不是青云宗,本宗弟子没有那般贪墨无度。再者,世间所有宗门都是如此,没见到有把自家资源让给别人的。青云宗最后会变成那样,只因监管不力,只要咱们看得紧点,自然没问题。”
宋贤道:“现在宗门只有十几人,各人都在眼皮子底下做事,监管当然容易,但宗门总要发展,别的不说,今年咱们就要引进十名散修,加上那十几名未蜕凡的灵根幼童,就有三十人了。”
“人数一多,心思就杂了,不能保证各个都对宗门忠心,总有自私自利的人存在。”
“何况灵田这种外属资源本来就有较强独立性,千原谷远离宗门两百里外,需要专门的人负责养护,而且种植下去的灵药本身有死亡率,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对账都没法对。”
“哪怕种一千株灵药下去,最后只收割两百株,负责人也可以找各种原因推卸,譬如灵田里生害虫,导致大面积死亡,又或雨水过多,天气暴热等等。”
“就算咱们严格监管,管理灵田的弟子忠心耿耿,不贪墨灵田,也难保其不会其懈怠之心。”
“毕竟这是宗门的东西,也不是他个人的,有多少人会对公家东西那么上心,而灵药的种植是需要悉心养护的。”
“咱们将灵田租借给外人至少有三个好处,第一,能够防止管理灵田的弟子贪墨,我们只需收取固定的费用,盈亏都由租借者负责。”
“第二,能够节省人力投入,灵田的管理肯定是需要人的,如果想要搞得好,还需要请专业灵植师,灵药种植下去后,为防止管理人员贪墨,又得时不时派人前往监察,这又得考虑监察的人是否受贿。”
“第三,能够发挥灵田的最大作用。把灵田租出去,租借灵田的人必定会悉心养护,不会像宗门管理灵田的人员一样产生懈怠。”
“另一方面,我们可以通过租赁方式招揽人才,让他们为我们做事,而不用支付宗门弟子的薪俸。毕竟灵田是我们的,他们要想继续经营下去,就得乖乖听我们的话,否则我们随时可以收回灵田。”
“第四,现在边下镇局势紧张,散修联盟刚刚成立,随时可能对咱们展开攻击。一旦冲突爆发,千原谷那块灵田必然首当其冲,这个时候派任何人去管理那块灵田,都有极大风险。”
钟文远彻底沉默了,面对宋贤有理有据长篇大论的观点,他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也因他是个理性务实的人,所以无法厚着脸皮昧着良心只讲立场的诡辩。
宋贤于是更进一步的说道:“千灵谷那块一阶灵田本身价值也不是很高,正好可以拿来做试验,如果这法子好使,咱们就按此来办。如果不行,过些年再收回便是,文远师兄以为如何?”
钟文远终于点了点头,宋贤见他被说服,心下轻松了些,他想要进行宗门制度改革,必须得到钟文远支持,不然的话,很难推行。
诚如钟文远所说,这块灵田乃是浑元宗众人冒着极大生命风险辛辛苦苦从云峰商行手中抢来的,甚至为此还付出了钟阳的性命。
灵田是宗门资产,并非宋贤所私有,哪怕他是掌教,也不能擅自处理。
把宗门资源辖地租借给外人,这在很多人眼里是难以理解的行为,势必会遭到反对。
大家都反对的话,他也不能独断专行,因为事情总是需要下面人去做的,大家都不支持的决定,执行起来阳奉阴违,又怎么可能完成?
凡俗间连世袭的皇上要施行新政,都要听取大臣们意见,得到支持,何况宗门掌教。
论权力,宗门掌教虽然也是一宗之主,但肯定比不上世袭的皇帝那么大。
好在宋贤之前的一系列决策都已取得了不小成果,例如玉香丹售卖,招揽齐小白和冯妍这些散修入伙,都得到了正向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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