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实打实的一个施暴现场,一片混乱,那个姑娘应该慌乱之间抓起行囊摔打抵抗,所以东西散落一地,那三样让慧清身陷麻烦之中的东西也应该是那时候被施暴者发现的。苏令瑜凑在烛光下,把车厢里每一寸看过去。还好,没有什么明显的血迹。
但凡强暴妇女,施暴者势必不会只行媾和之事,为了迫使妇人屈服,绝对会暴力殴打,手往往下得很黑,被强暴的妇人身上最重的伤通常都由此而来。
好在这个姑娘或许是害怕,到后来不敢反抗,也或许是本身极为柔弱,很容易被制服,所以没被打得太厉害,看车内痕迹,她没受危及性命的伤。应该确实是自己无法忍受,所以偷偷跑了。
苏令瑜又慢吞吞从马车里爬出来,开始检查马车周围的痕迹。四周土地干硬,好在还有风沙道尘,她仔细看了看,还是从混乱的脚印之中辨认出了一串新覆的、较为小巧的足印。
应该就是那个姑娘留下的。
这种浮于表面的足迹一抹就没,为防失去线索,苏令瑜第一时间多看了几眼,顺着脚印就走到店前大道,大概确定了那个姑娘走的方向。这时慧清也把马牵出来了,苏令瑜又多走了一段路,再三确认。慧清默默无言地牵着两匹马跟在她身后。
判断出路径以后,苏令瑜对他摆摆手,说一声:“追。”便自慧清手中接过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一骑绝尘。慧清猝不及防,连忙策马跟上。
苏令瑜在检查踪迹时简单分析出了两件事。
一,那个姑娘不想死,否则她可以直接自绝,既然未曾身受重伤,还悄悄离开,那无论心情如何,必定还有求生之欲。既然如此,那必定是往生路去的。
二,这条大路周围尽是荒山野地,那个姑娘既然要求生,势必只会随大路走下去。
虽然苏令瑜不知道她已经走了多久,但一个孱弱少女的脚程,照理来说不会太快。只要抓紧一些,苏令瑜有信心在岔路出现之前追上她。
是以策马疾驰。
慧清并不知她打算,却已经在连日遭遇中,彻底明白苏令瑜决策的准确,他眼下心中一片慌乱,除了跟上苏令瑜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主意。
此时此刻,正在被苏令瑜和慧清急切寻着的苏细薇,正如苏令瑜所料一般独自走在宽寂的官道上。身体难以忽视的创痛让她低落的心情再度徘徊在了崩溃的边缘。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苏细薇原本还敢设想得极为美好,她想离开并州,想回到南方去,她想,至少还可以回去做她衣食无忧的商人外室。却万万没想到,车队还未离开并州,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如果连官府的车队都人心叵测,如狼巢虎穴,她还有谁可以相信,还有谁可以依凭?
她还能活着回到南方吗?她还能好好地回去当她的商人妇吗?她这辈子还有机会,往过去那富贵无忧的生活望上一眼吗?
连她自己都觉得希望渺茫了。
有那么瞬间,她实在是不想活下去,却又没有勇气去寻死,又心存侥幸,觉得一切或许会过去,或许她还有机会。毕竟,她还有个男人,还有个愿意一掷千金娶她回家的男人。
我还有希望的……
苏细薇无力、却又有几分偏执地想:
我不能死,我要回南方去,我还有机会,我还可以过上富家娘子的日子,我绝对、绝对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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