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少长得像个粉嫩的小团子,可爱的不得了,眼睛很大,一看就像二夫人,但是着眉毛和鼻子,一看就是郑二爷的缩小版。
大概外甥像舅不是吹的,其实能看出来,霍少帅跟郑二爷的眉眼还是极为相似的,看来帅的人,无论到了什么年纪都一样地帅。
这么想着,那她怀里这个四舍五入也算是霍少帅的缩小版了,越看沈南枝越喜欢,小家伙被她逗得咯咯笑。
缩小版的霍少帅啊…
沈南枝竟然还有几分期待。
“枝儿的身体可有好转?”霍夫人看了眼抱着郑三少满院子遛达的沈南枝,喝了口茶,看向大夫。
“少夫人外伤基本已经痊愈,但是身体亏损的厉害,又在冰水里泡了那么久,已受寒邪侵袭,”大夫将药方写好,放下笔捋了捋胡须,轻叹一声:“故而受孕之途,会艰难异常,需精心调养,且持之以恒,方能冀望有所转机。”
霍夫人听闻,眉头紧皱,半晌后才道:“此事,还望齐大夫保密。”
“夫人放心。”
齐大夫提着药箱走了,到院子里时沈南枝抱着郑三少和他打招呼,齐大夫又叮嘱了几句便告辞了。
沈南枝陪着郑三少玩儿了没多大会儿,就被郑老爷子叫去下棋了,这几日每天如此,她已经基本习惯了。
她聪明,学东西快,到如今也能跟老爷子下得有来有回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沈南枝往窗外看了一眼,一个警卫急匆匆的穿过院子,匆匆朝着这里就跑了过来。
出事了。
这是沈南枝的第一个念头。
警卫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道:“烧,烧起来了,化工厂,着火了!”
沈南枝眼皮狠狠一跳,猛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警卫还在大口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道:“火势蔓延得极快,现在整个化工厂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了。”
沈南枝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转头对郑老爷子说道:“外公,我得先去看看情况。”
郑老爷微微点头,“你且小心,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沈南枝匆匆赶到化工厂时,眼前的景象令她的心猛地一揪,瞬间如坠冰窟。
滚滚浓烟如黑色的巨龙直冲向天空,遮蔽了大片的天空。
熊熊大火在厂区内肆虐,厂房的墙壁被烧得通红,不时有屋顶的钢梁在高温下扭曲变形,发出令人胆寒的“嘎吱”声后轰然倒塌,溅起一片火星。
而且,火已经烧到了员工宿舍,现场一片狼藉,衣物、生活用品被烧得七零八落,四处散落。
有的工人两两一组,奋力抬着沉重的水桶,手臂上青筋暴起,脚步踉跄却又坚定地朝着火势最猛的地方跑去,将水泼向火焰,然而瞬间就被大火吞噬,化为一缕青烟。
许多人身上的衣服被火星溅落,烧出了一个个大洞,头发凌乱,眉毛也被高温烤焦,脸上满是黑灰与汗水混合的痕迹,却依旧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别慌,集中力量先把宿舍这边的火挡住,不能让它再烧过去了!”
张副官满脸烟尘,橄榄绿的军装此刻已被熏得辨不出原本颜色,整个人满脸漆黑显得狼狈不堪。
见沈南枝他赶忙迎上前去,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沙哑:“少夫人,这太危险了,您快离远点!”
他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厂房的一侧屋顶在烈火的肆虐下轰然塌陷,扬起一片尘土与火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南枝目光急切地问道。
张副官满脸愧疚,“还在查,工厂里的人说,火是突然就着起来的!”
沈南枝心中涌起无数疑问,但是也明白眼下这个情况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事态紧急,于是话锋一转:“通知水会了吗?”
“通知了!”张副官连忙回应,“早就通知了,可是这么半天了人还没来!”
沈南枝心底一沉,她知道,这水会一时半会儿只怕是来不了了。
此时火势愈发凶猛,如同一头失控的巨兽,不断向外蔓延。
火场之内一片嘈杂混乱,机器的轰鸣声、火焰的呼啸声、木材的爆裂声交织在一起。
那些在较远区域的工人,或许是因为太过专注于救火,一趟趟地担水,不顾一切地冲向火海灭火,几乎快要冲进火势最为凶猛的核心区域。
沈南枝紧咬下唇,做出决定:“张副官,通知大家都撤下来吧,厂子烧没了可以重建,人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可……”张副官面露犹豫之色,显然对放弃救火心有不甘。
“照我说的去做。”沈南枝语气坚决。
张副官立刻组织人让工人们都撤下来,沈南枝看着漫天滚滚的黑烟,心急如焚地盯着火场里的动静。
她突然看到在那熊熊烈火与慌乱奔走的人群中,有个妇女脚下一绊,重重地跌倒在地,手上提着的水桶也滚落在一旁,水瞬间被地面的高温烤干,冒起一阵白汽。
那妇女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可火势蔓延得太快,眨眼间就朝着她席卷而去。
周围的工人有的自顾不暇,有的根本没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
沈南枝见状,心急之下也顾不上危险了,提起裙摆就往那妇女所在的方向冲去,边跑边大声喊道:“快救人啊!那边有人摔倒了!”
张副官见状,脸色大变,赶忙带着几个士兵也跟着冲过去,边跑边喊:“少夫人,危险!您别过去!”
可沈南枝就像没听见一样,突然,腰上一紧,就被人扯了回去。
“霍逍!”沈南枝回头就看到霍逍冷峻的脸,直接将她抱离了火场边缘,“那里还有…..”
霍逍把她的头按进怀里:“别慌。”
沈南枝越过他的肩膀看去,只见那妇人已经被两个兵哥架了出来,她方才松了口气,可是目光扫过眼前这片仿若炼狱的景象,心好似被无数细密的尖针狠狠刺入。
那些被烧伤的工人横七竖八地瘫倒在满是瓦砾与灰烬的地上,姿势扭曲怪异,宛如被恶魔肆意摆弄的破旧玩偶,衣物早已被烈火撕扯成丝丝缕缕的布条,勉强挂在身上,有的地方还闪烁着诡异的火星,散发着刺鼻的焦煳味。
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烧伤的创面惨不忍睹,大片大片的皮肤呈现出焦炭般的黑色,纵横交错的裂痕中,鲜血与脓水缓缓渗出。
痛苦的嚎叫声、微弱的呻吟声交织在火场持续不断的嘈杂轰鸣里,似无数怨灵的悲泣,声声入耳,如锋利的刀刃。
“怎么会变成这样?”沈南枝眼眶微红,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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