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气化作一道璀璨的弧光,斩向逼近的冰棘与那死而复生的腑海林之子残像。
只是刹那,仿若一瞬。
一颗圆滚滚的脑袋自雪地上翻转而去。
动手的整个过程被压缩在零点几秒之内,伊尔米娅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结束了。
若不是那颗染血的头颅落到面前,伊尔米娅可能还会以为这一切只是幻觉。
“啪啪啪……”
几道掌声自红发魔术师身前传来,声响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愧是能够杀掉魔法使的人,如此精湛的技艺,恐怕是传说中的二天一流吧?”
哈特雷斯微微一笑,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师父他老人家只是面对我的时候没有设防罢了,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倒是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文柄咏梨淡淡说道,同时将杀意锁定在身前的魔术师身上。
“毕竟苍崎家的魔法使传承一事在协会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只要是个魔术师都不可避免的去关注那次的事件,恰好我身旁这位天体科君主对于利用天体来观测地球上产生的重大现象有一手,恰好就看到了你行凶的过程罢了。”
哈特雷斯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似乎是在推敲文柄咏梨的话。
过了一两秒,他才继续说道:
“倒是你,杀死第四魔法使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任何好处吧?为什么要动手呢,为什么要背叛呢?他不是你的老师吗!”
文柄咏梨只是淡漠回应,脸上毫无愧疚之情。
“你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了,至于我为什么要杀掉师父,只是那个时候觉得感觉可以得手,所以就砍了他。”
“这样吗,你们圣堂教会的人果然都是一群怪物啊。”
哈特雷斯平静地看着文柄咏梨,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他似乎反而感到有些放松,就连眼中敌意也少了些许。
随即他开始自顾自地说道:
“你现在不杀过来,是知道就算现在杀死我们也无法改变状况了吧。”
文柄咏梨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事实,“没错。”
“很好,那么基于现在这个情况,我想问一下。”哈特雷斯语气轻松,似乎在享受这个对话的过程: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位神父是受我们控制的呢?毕竟有着这么一张王牌,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死定了呢。”
片刻前的厮杀发生得极为突兀,结束得也同样迅速。
文柄咏梨的动作太过迅捷,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如果让卡勒伯将过去式魔眼的功能彻底发动,使腑海林之子彻底重现,那么这些代行者无疑会葬送在这里,成为他掌控下的又一枚棋子。
但现在却被他们逃过一截。
本来能大获全胜的事情,现在只能完成一开始的目标,这让哈特雷斯有些不解。
“你对我下的催眠术应该是梅尔梅斯那套利用可视力的催眠术吧?毕竟对于拥有过去视魔眼的我,在注视这一方面的特性让我难以反抗这种可视力。”
只剩下一颗脑袋的卡勒伯突然开口说道。
早期的梅斯梅尔催眠术,是基于在眼前晃动摆锤,将意料之外的信息灌输进对方的脑海,从而达到催眠的目的。
可视力既是被看见,注视力既是看见。
注视力越强,越会在潜意识中受到可视力诱导。
换句话说就是,越是观察能力强的人,越容易被观察的对象所影响。
暗示在魔术中是初级技术,不过将这些组合起来,将具备无法断言为初级的效果。
卡勒伯正因为身为强大魔眼的宿主,才难以反抗这种可视力。
“原来如此,倒是我疏忽了,所以你在看见那片星空后,就察觉到自己的问题了吗?然后告知他们在事情发生变化的时候,砍下自己的脑袋?”
哈特雷斯有些叹息地说道,这的确是自己的疏忽,但也没办法,想要掌控这片灵脉必须得让身旁这位天体科的君主出手。
当初以人眼寻常状况下根本看不见的星辰作为散发“可视力”的对象,本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在这里露出了破绽。
“没错,直到再次看见那颗星星,我才记起几个月前的我到底做出了什么样的罪孽。”
卡勒伯的声音有些哀悼,似乎是在像上帝忏悔一样。
随即他再度开口:
“回答了你的疑问后,取而代之的,我也想问一个问题。三个月前,你控制我做下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而是我身旁的这个家伙,至于他愿不愿意告诉你,就看他自己了。”
哈特雷斯的目光转向身旁的银发君主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
马里斯比利微微一怔,随即淡淡说道:
“抱歉,没想到这件事会令你这么困扰。收集那些魔眼持有者的脑袋,只是为了去观测此刻在远东地区发生的一场战争罢了。”
战争?这个年代还在发生的战争?
“什么战争?”卡勒伯瞪着眼睛问道。
“说是战争也不能算吧,准确地说是一场在远东举行的魔术仪式,只不过它的名字叫做圣杯战争。”
伴随着马里斯比利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掌中的星球投影倏然扩展,如同光与雾交织的世界模型在半空中展开。
幻象中心,那些淡淡的光轨如同蛛网般交织,最终汇聚于远东某个城市的轮廓——街道、建筑、教堂的轮廓逐渐显现,幽深的港湾隐没在浓雾之中。
“此地即为冬木!”
马里斯比利冷静地宣告。
刹那间,现实如同被打破的镜面,开始扭曲反转。
整个大地如一头苏醒的巨兽般翻腾,灵脉的能量从地底深处汹涌而出,向冬木市的灵脉分布倾斜。
虚空中隐隐浮现出繁杂的魔术阵列,每一道符文都像是某种命运的锁链,将此地与冬木的命运紧紧缠绕。
与此同时哈特雷斯手中的那枚银色的种子也悄无声息地坠落在雪地上,如同一个微不足道的尘埃。
它嵌在冰冷的地面中,微微颤动,似乎正在与某种未知的力量共鸣。
下一瞬间,神秘降临了!
轰——!
土地之下,无数道符文如脉络般攀爬出来,每一道都散发着森绿的辉光,似是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裂隙,直接通向某个不可名状的领域。
光线以种子为中心不断蔓延,构成一个复杂而诡异的法阵,符文流动间甚至能听见耳语般的呢喃——仿佛来自腑海林本体的低吟。
大地开裂,枝桠与黑雾交织而出。
尖锐的森绿像野兽的獠牙般从地下钻出,四周空气瞬间扭曲。
腑海林也于此降临了......
而下一刻,所有的景象轰然崩溃。
间桐池的视界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手抹去,光与影的交织瞬间崩塌。
他从幻景之中退了出来,回归到了现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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