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时,里面房间里,传来一声虚弱的喊声。
“大宝,大宝!”
突然听到奶奶的喊声,陆汉生暗叫一声该死,自己差一点被这个蠢妇给气得,忘记正经事了。
连忙把菜刀放回原位,连忙掀开帘子,跑进里屋。
杜娟也连忙跟着跑了进去。
一进里屋,陆汉生刚刚心起的那点愧疚,彻底被怒火点燃。
整个小隔间里,一股难以形容的尿骚臭味,几乎扑面而来,都有些辣眼睛那种。
奶奶身形佝偻着躺在床上,床上黑乎乎湿溻溻的,看上去如同泡在粪坑,轮椅随意扔在床角。
床底下,一个陶瓷便盆随意仍在下面,看上去都快溢出来,几只绿毛苍蝇正在嗡嗡乱飞。
“妈的比!草泥祖宗十八代!”
陆汉生是真的火了,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生出邪火,想全部干死陆家那些狗东西!
奶奶虚弱的声音传来。
“大宝…!”
陆汉生连忙上前,弯腰握住老人的手。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老人明显比上次见到时,又瘦了许多。
陆汉生红着双眼,低声呼喊道。
“奶奶,我在这!”
奶奶睁开双眼,看到陆汉生那发红的双眼,伸出手,想去抚摸陆汉生的脸。
陆汉生连忙低头给奶奶摸。
奶奶摸到孙子的脸,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容,尽管皱纹让老人脸上布满沟壑,但是笑起来,还是那么慈祥。
老人太虚弱了,虚弱睁开眼,都显得有些吃力,但是显然,她还知道,是她大孙子来了。
此时屋外,四周的邻居已经开始围过来看热闹了。
见有了观众,干瘦女人干嚎的声音再一次大了几分。
众人挤在走廊四周,叽叽喳喳讨论着,其中一个大婶见干瘦女人嚎得实在太大声了,没好气喊了一声。
“我说秀花,我看你还是别嚎了,我劝你还是赶快去厂里把你家口子找来,不然等下你大伯哥发起火来,怕是没人给你娘俩收尸!”
干瘦女人还没听懂妇女说的意思,正准备破口大骂反驳,便听到另外一个大婶也笑着开口道。
“秀花你嫁过来的时候,你大伯哥好像已经进去了,你不会没认出来吧?”
干瘦女人这下有些回过神了,也终于想起,刚刚那个拿刀的人是谁了。
刚刚那两个大婶的话,像是打开了话篓子,众人顿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了。
其中更是有一个好事者,更是吼了一嗓子道。
“张秀花,你怕是不知道你大伯哥的威风,当年你大伯哥,砍人如砍菜,菜市场的王麻子你们还记得不,在菜市场那是一霸,谁见到不绕着走,后来突然不见了,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齐齐看向那人,等待后续,连干瘦女人也侧耳听起来,只是越听,心里越慌。
那好事者,见众人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顿时得意起来,如同说评书似的喝道。
“那年秋天,王麻子被人砍成十八段,扔在城郊的水泥厂,要不是有工人发现,差一点搅拌做成水泥了!”
“撕!”
众人齐齐发出惊呼!
张秀花更是死死抓紧自己儿子的双手。
那人见自然这表情,更是得意,继续开口道。
“你们是不知道,王麻子那叫一个惨呀,手呀,脚呀,耳朵,心肝肺,整整十八段呐!”
这人说得来劲,巴拉巴拉说过没完,硬是没说到重点,一听众终于发现锚点了,连忙打断他的话,询问道。
“喂,老狗子,你那么清楚,是你亲眼见过陆汉那小子杀人,还是咋了?”
那人被打断很不高兴,哼了一声喝道。
“你们就没一点见识吗?要是我亲眼见到他杀人,早喊公安抓他去打靶了!我也是听说的,听说王麻子死前得罪过陆家那小子!”
“切!”
众人顿时兴趣大减,好几人更是直接开口驳斥老狗子胡说八道,走廊中充满欢快的气氛。
张秀花这蠢妇,身材干煸,这么多年纯粹靠着公鸭嗓嚎出名气,对真正的狠人,自然也害怕。
她嫁到陆家七年了,正好错过陆汉生入狱的时间。
但是陆汉生的恶名,她最少听过八百次了,从家里人说,到院子里人说,甚至在厂子里,都时不时有人说起。
也就是这些年,才慢慢淡化。
尽管她是第一次见到陆汉生,但是她心里,早已经对陆汉生有了杀人狂的印象了,加上刚刚那明晃晃的菜刀,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恐惧。
这一刻,她终于害怕了。
连忙抱起儿子,大步挤出人群,朝机械厂跑去。
至于那个撅着屁股玩蚂蚁的小屁孩,她则是看都没看,那是陆家老三的崽,要是被那杀人犯砍死,那更好了!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她怀里的小兔崽子一脸苦瓜脸,加紧屁股喊道。
“妈,我又要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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