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拿带抱,后备箱的东西,很快便被搬空,陈家老太太担心这么贵重的东西,连忙嘱咐搬里屋床底下去。
陈老爷子还是比陈朝阳会做人,眼见今天陈家是出尽风头了,心里是又喜又惊,随即从里面掏出一条中华烟,直接打开,开始给四周围拢的人群散烟。
男人散烟,那些妇女和孩子,老爷子只能嘱咐家里把准备过年的糖果和瓜子花生拿出来招呼。
一阵忙碌过后,大部分人群都陆陆续续散去,毕竟大家都还得回去吃饭,已经可以预见,等下午吃完饭,还有一波更汹涌的吃瓜情报探子前来。
陈朝阳已经可以想象到了,这批人回去之后,恐怕接下来的话题中心,自己绝对是主角!
不过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既然已经决定高调,那就彻底高调一回吧!
陈朝阳笑呵呵招呼周小六进屋准备吃饭,周小六毕恭毕敬进屋,看着四周好奇的目光,主动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司机兼保镖”!
对于陈家人来说,这是好小众的词汇呀!
陈母见大家聊得高兴,连忙跑厨房,准备加几个菜,儿子都有司机了,这要是让人家吃咸菜豆腐,着是有些丢人了!
春节,回家过年,是刻在每个龙国人骨子里的基因。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每段人生,都有一段不一样的故事!
徐富贵穿着一套很单薄的西装,刚走出火车站,一阵寒风吹拂而来,冻得他连打抖擞。
在粤省待半年多,就差一点忘记自己老家的天气了。
他背着一个包,还未走几步,便被一群拉客仔围上了。
徐富贵本来想找一辆的士的,一眼望去,都没见到,想着也懒得等了,直接喊道。
“有没有去便县的?”
一听去便县,拉客仔们齐齐摇头,好些直接转开,徐富贵见还有几人,直接看向一个缺了门牙的黝黑老头,笑着喊道。
“叔,去便县多少钱?”
黝黑老头露出一抹黄牙,直接开口道。
“这天气冷了,怎么也得一百二!”
徐富贵想也没想,直接答应道。
“行,那就一百二!”
说着便上了车,其他人没想到这年轻人这么好说话,其中一个差不多年纪的老头直接喊道。
“年轻人,坐我的,100块就行!”
徐富贵笑了笑,在黝黑老头肩膀上拍了拍道。
“叔,走吧,我赶时间!”
老头答应一声,发动摩托车,哒哒朝火车站外驶去。
摩托车刚驶去几百米,寒风吹得徐富贵手脚都僵硬了,连忙拍了拍老头肩膀,在他耳边喊道。
“叔,带我找一卖衣服的地方,我买一件老棉衣穿上,这太冷了!”
老头也没废话,掉头朝农贸市场方向驶去。
今年是年二十四,南方小年,此时已经上午十一点多,大家都回去吃小年饭了,农贸市场到显得有些冷清。
徐富贵在附近看到一排用塑料布搭建的临时卖衣服的场地,找到一家卖清一色的老棉衣的铺子。
冻得鼻子通红的徐富贵进了铺子,老板娘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凯子,连忙笑着迎了上来。
“哎呦,老板,这是从外地回来过年呀,看老板打扮,这是发了大财呀!”
徐富贵抖了抖腿,终于感觉没那么冷了,这才恢复了平时一些痞气,他笑盈盈回道。
“哎呦,借姐吉言了,老板娘你这满脸红润,滋润得如一朵花似的,看来老板挺努力呀!”
老板娘没想到这小子还是荤段子高手,媚眼白了徐富贵一眼,这才笑着道。
“老弟就别取笑我了,你这是想买点啥?”
徐富贵的确是赶时间,笑着指着挂在正面的一套军绿色大衣道。
“就那大衣吧,给我来一件厚实的!”
老板娘取下衣服递给徐富贵。
徐富贵直接套上了军大衣,这大衣一穿,那温度瞬间就上来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铺外,看到那黝黑老头裹着身子,正在抽烟。
他随即开口道。
“姐,这衣服多少钱?”
老板娘在徐富贵那崭新的皮鞋上打量了一下,笑着开口道。
“一百八,平时都卖两百的!”
徐富贵无奈摇了摇头,自己这是被人当凯子宰了,他摆了摆手道。
“姐,你听我口音,也知道是本地人了,你这价格,不是扯吗?”
老板娘显然故作生气道。
“哎呦,老弟,我这是实价,这衣服,你摸摸料子,纯新棉的,老弟,姐真没多要的你的价!”
徐富贵这半年多,啥料子没接触过,在这里吵吵觉得也没啥意思,他摆了摆手道。
“行了,老板娘,我赶时间,其实我也是做服装的,你这衣服拿货应该也就四五十吧,这样,这大过年的,我也不让你吃亏,我给你两百块,给我还来一件,怎么样?”
老板娘一听,刚想再辩驳几句,便见到徐富贵似笑非笑看着她。
老板娘尴尬笑了笑,随即摆了摆手道。
“行,行,老弟都说这份上了,那就卖你了!”
徐富贵直接朝外喊道。
“叔,你进来一下!”
黝黑老头听到喊声,有些疑惑进了铺子。
徐富贵指了指上面的各种大衣道。
“叔,你选一件,这天气冷,当我送你的!”
老头没想到还有这么大惊喜,迟疑了一下,还是选了一件同款大衣。
徐富贵掏出钱包,直接付了钱,这才重新提着袋子上车。
站在铺外,看着走远的徐富贵,老板娘抓起口袋里的一把瓜子,嗑了几粒,美滋滋等待下一位顾客。
感受被大衣包住的感觉,徐富贵只感觉这两百块钱花得值。
他当然知道自己要是再砍价,再砍五六十,随随便便,无非多费几句口舌的事。
但是徐富贵,真不想浪费那个时间。
他自己就是从最底层走出来的,对于这种底层生意人,他其实是多少是有一种善意的。
不管是这搭客的老头,还是卖衣服的老板娘,在这过小年的日子,还出来干活,在他心里,就该挣那份钱。
这就是心态上的改变。
今年,陆汉生给他分了一百万,外加范潮流的百分之二股份,他现在的工资都是一万块一个月。
说实话,这样的待遇,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他甚至无法想象,自己的人生,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候,就改变了。
很多事情,仿佛在做梦似的。
真的是在做梦,他好几次梦到过去的自己,过去的那个家庭。
他梦到了母亲,梦到了姐姐。
梦中,母亲呼唤他的名字,又呼唤姐姐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原本发誓和过去告别一切的徐富贵,最终还是决定回一趟老家,给母亲立一个碑,然后找到姐姐,给她一笔钱,让姐姐的生活,不再贫困。
每个人都有遗憾,之所以叫遗憾,是因为曾经那些无法改变,和无法忘怀的东西,挤压在胸口。
而现在,徐富贵他已经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遗憾,所以他决定回这趟家!
看着城市的街道,走在路上的全家老少,他们欢声笑语的场景,让徐富贵有些恍惚。
家!
自己好像已经没了!
正当徐富贵还在感伤时,摩托车缓缓慢了下来,前方好些群众挤在马路四周看热闹。
徐富贵看着前方,隐隐约约听到有喇叭喊话声。
他拍了拍老头,示意他上前一些。
老头骑着摩托车,挤进人群,停在路边,看着不远处的马路上,一辆辆解放大卡车,正缓缓朝这边驶来。
带头卡车上,一个大喇叭,正在喊着什么宣传语。
徐富贵侧耳一听,大概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随着卡车缓缓前进,他终于看清了卡车上的情况。
卡车车斗上,一队队穿着制服的,押送了一个个犯人,每个犯人脖颈带着一块木牌。
“有写着抢劫犯的,有杀人犯,强J犯,等等字样,这些人牌子上,统一写着枪毙二字,随即大大的X画了一笔。”
这一幕画面,对于普通群众来说,冲击力是挺强的,还有好些小孩不懂什么意思,带着好奇天真的目光在一个低着头的犯人脸上看着。
徐富贵半眯着眼,看着卡车缓缓过,当其中一辆卡车驶过时,他察觉到前面的老头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徐富贵抬头看去,看到一张带点邪气的脸,那头黄毛在一众犯人眼里格外显眼。
黄毛头微微抬起,像是看到了徐富贵,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徐富贵看到对方脖颈上挂着抢劫杀人字样,不由无奈摇了摇头。
眼看着那辆卡车就要过去,前方老头慌慌忙忙从口袋摸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从里面直接掏出三根烟,划上火柴,狠狠吸了一口,直接把三根一并点燃。
远去的黄毛像是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只是随着卡车逐渐远去,彻底没了声影。
徐富贵有些疑惑看着老头把三根烟举起,朝着已经远去的卡车拜了拜。
直到卡车彻底消失不见,老头才把三根烟,一起狠狠吸了几口,一把扔掉,发动摩托车,朝城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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