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此刻,他发愁的事情,却是太空闲了。
前段时间先是忙着搞日谷隆,又是为了万事屋到处奔走,他戒掉电脑很久了,每天零碎的空闲时间顶多刷一刷短视频,看看新闻什么的,大多数时间都被委托、举行食罪仪式、超度亡魂给占据。
空闲下来,他竟然一时有点不知道做什么好。
要说继续去举行食罪仪式、超度亡魂,他觉得放假就不要再工作,躺平就好。
但躺在床上、沙发上刷手机,又觉得很无聊。
“果然还是职业太有意思,所以显得现实里的很多娱乐没什么乐趣吧。”
林新一很快发现了症结,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望着职业模拟器里面东西少得可怜的仓库,才只有二十七颗晶石的余额,他站起身,穿戴整齐,背上包。
“算了,出去溜达吧。”
思来想去,到最后还是劳碌命,不能氪金,就安心的肝吧。
别看明天就到九月份了,天气却还是那么热,太阳也很毒辣,林新一没有骑自行车出门,没办法,有他在,方圆十里的鬼要么被超度,要么早就搬家了。
还想碰到鬼魂,只能晚上跑远一点才行。
这大白天的,还很炎热,坐电车到医院里看看吧。
去附近医院的路林新一可太熟了,轻轻松松进入医院,和进自己家一样从容。
照例巡视一圈重症病房,发现两个将死的人,一个罪孽刚刚开始化开,估摸着还要几天时间苟延残喘的老人,另一个罪孽都化的剩下丁点斑点,没几分钟好活的干瘦男子。
这俩人罪孽都不深,还有家属在身边,他便坐在走廊里,安心的等待着。
“吱嘎~”轻轻的开门声响起,面带愁容的女人约莫四十来岁,刚才一直陪在干瘦男子身边,俩人握着手、依偎着,看起来应该是恩爱的夫妻,到走廊后,关上门,也不在乎有没有人,掩面开始低声啜泣。
林新一坐在对面,生离死别的痛苦,他这些日子里见得多了,人生有太多无奈。
他是个食罪者,不是神医,更不是神仙,回天乏术。
一开始的不忍,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平静,是见得太多了。
不忍是对他人的感同身受,麻木是无力回天的绝望,唯独现在的平静,是他将内心的柔软袒露出来,均等的、怜悯着每一位将死之人。
或许食罪者的意义就在于此。
不管历史上的食罪者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有时候也分辨不出来自己究竟是为了那丁点的晶石而努力,还是希望将死之人脱去罪孽后浑身轻松的上路而努力。
说不清,道不明。
只是平静的接受。
女人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胡乱的擦拭着脸上的眼泪,低声道:“喂,嗯,我这就回去……”她站起身,正要离开。
“这位女士。”林新一叹了口气,主动开口,“房间里的先生,是你的丈夫吗?”
他可以看着眼前的女人离开,再进去举行食罪仪式,但对他而言,些许晶石无关紧要,他只是不想看着一对恩爱的人在死前仍旧要分别。
女人警惕的看着突然搭话的陌生人,没有回答,而是道:“你是谁?”
主要是对方太可疑了,戴着帽子、口罩,穿得严严实实,这谁不害怕。
“他马上就要不行了,陪陪他吧。”林新一用温和的语气说着,并未对女人的反应感到不爽。
女人听到这话,觉得有点愤怒,又有些悲哀的发现,自己内心竟然涌现出些许的轻松,她无力的靠在墙壁上,泪水再次涌出。
林新一站起身,看着病房内的干瘦男人,罪孽几乎要消散一空,他推开门,走进去,女人看到这一幕,连忙跟在后面,生怕他对自己丈夫不利。
他看着陷入深度昏迷的干瘦男人,深呼吸,拉开背包,拿出面包、啤酒,面色肃穆的放在干瘦男人身上。
女人想要阻止,又莫名觉得,眼前的场面有点奇异的氛围,令她望而却步,上前两步,还未拨开丈夫身上的杂物,便听到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你的罪孽由我背负,你可以安详的、没有任何负担的离开了。”林新一庄重的宣告。
原本已经化开的罪孽凝住,随后彻底变成黑色的雾气,涌入到面包和啤酒之中。
接着他拉下口罩,将面包和啤酒迅速吃下。
他不知道自己贸然暴露自己的脸,当着别人举行食罪仪式是不是正确的。
但是他想,让死者安心的离开,让生者能够与死者最后聊上几句,便是功德吧。
“唔……”
干瘦男人在罪孽被吸走的几秒后,发出低低的声音,女人来不及驱赶不速之客,关切的上前扶起丈夫。
“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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