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普通的故事。
老两口的孩子意外死亡,老头情绪激动脑出血,送去当地小医院建议做开颅手术放血,但是有很大概率全身瘫痪,后来老太太做主,送到东京来,通过皮下穿刺手术把脑袋里面的血引出来。
运气还算不错,一起在乡下送到东京的同样脑出血的另外一个人路上就去世了。
手术成功但人依旧无法正常行动,在东京医院里康复一年多才能独自行动,但还是需要外物帮助,为了一个有可能恢复正常的希望,留在东京继续花着钱在康复医院进行康复。
期间卖了房子,儿媳妇带着孙子改嫁,和老家的人都疏远了……
最终只有老两口独自住在东京都的便宜公寓里面。
老妇人快要七十的年龄,一边打工一边照顾自家无法自主行动的丈夫。
也许是心态问题,也许是年纪大了老年病多,总之,上个月,老头莫名的无法言语、彻底没办法行动、屎尿俱下,还没等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大抵就是如此简单又普通。
没有波澜壮阔、没有至死不渝,就是很寻常的生离死别。
老妇人谈起这一切时,语气很是平淡,没有太多感情,只是手掌不断的摩挲那用橡皮筋卷起来的钱,仿佛握着什么传世珍宝一般。
“……”林新一听完沉默了一会,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廉价的乌龙茶,慢慢问道:“很悲伤吗?”
“不。”老妇人轻轻摇头,“孩子,有时候失去一个人并不是悲伤。”
“只是有一些事情很怀念。”
“你看——”她把那卷钱略微举起来一点,“他年轻时就喜欢藏私房钱,用橡皮筋这样反复绑住,藏在榻榻米的夹缝、枕头里面、壁橱的角落、天花板……”
她声音极其温柔道:“就是那些细小的、零碎的事情,会无缘无故的在平静下来时想起。”
“会很痛吗?”林新一认真的倾听着,轻轻问道。
“好像心一点点裂开了一样。”老妇人以平静的声音回答,“但是总觉得遗忘掉就连自己的人生都空了一块。”
“刚刚听你说,我才发现他还是留了礼物给我,像以往一样,他把私房钱藏起来,我在偶然收拾房间的午后找到……”
“抱歉。”林新一诚恳的道歉,他就算不过来多嘴,应该也不会耽搁人家找到吧。
“不。”老妇人摇摇头,“我真是很感谢你的,这对我来说意义很大。”
“这几年他脾气很不好,和我也少有交流,现在知道他死了也在记挂着,知道他把康复的钱藏起来……”
“他还留在人间吗?”
林新一沉默了一下,好一会才道:“我把他超度了。”然后抬头看着老妇人,道:“抱歉,婆婆,我不是想骗你,只是亡魂这种事情……”
房间内安静的连窗户的风声都显得多余。
“真是个好孩子。”老妇人笑着,微微鞠躬道:“辛苦你了。”
我只是为了……晶石吧。
“您太客气了。”林新一有点惭愧,感觉自己的初心完全匹配不上人家的夸赞与感激。
“叮铃铃~”手机突然响铃,他拿起一看,发现是鹿又弥生。
便正好借口起身,道:“我还有事,这次便失礼了。”
他在告别后,向着门口走去,老妇人忽然在身后道:“有空便来坐坐。”
林新一顿了顿,道:“好的,婆婆。”说罢,穿鞋离开,在走廊接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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