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缇骑四散而出。
太子没有留下监督,而是去了京营。
诸军正在用餐。
刚刚子时中而已,京师里除了飞奔的缇骑,臣民军兵都已经睡觉了。
“大哥要不要一起吃点?”朱由检敲着碗问道。
朱慈烺看了眼,发现皇帝饭食与军兵一样,笑道:“父皇不觉得难以下咽了?”
“吃习惯了。”朱由检说道:“感觉胃口比以前好多了。”
大事小事丢给我,你当然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朱慈烺幽怨地翻了个白眼,去检查干粮。
咸马肉粒炒面,里面还加了豆粉、蛋粉、芝麻、香油、糖,这是刘文炳急递回来的范氏秘方,味道有些奇怪,但是绝对抗饿。
此去天津卫二百四十里,三天奔至,每人仅携带八斤干粮,打赢了进天津吃香喝辣,打不赢吃土回京城。
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朱由检翻身上马,往营外走去。
趁夜出门,绕道而行,以实现出其不意的效果。
朱由检回头看了眼连绵不绝的大军,感慨道:“若非大哥妙方,如何能出万余大军夜行?若是大哥生在商周时,兵圣就不是孙子了。”
上周还差不多。
朱慈烺笑了笑,道:“父皇此去,当以保全大军为要,莫要轻敌冒进。”
朱由检毫不在意地说道:“即便全军覆没,你爹也绝对不会领着鞑子叫门,放心吧。”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朱由检打断道:“你别啰嗦就是最好的意思。”
好吧,你领兵打仗的,你说了算。
朱慈烺果断闭嘴。
就在太子送皇帝出门时,图尔格领着千余骑接到了阿巴泰。
检查一番后,图尔格松了口气。
还好,大将军只是心伤没有身伤,肯定能够回去背锅。
“大将军,斥候回报明国皇帝与太子亲自督兵出战,可是实情?”图尔格问道。
“确实如此。”阿巴泰没有讳言,道:“明国皇帝骑射百发百中,箭术神乎其技,其步战用一柄鎏金锤,威猛异常,无有能挡者。
就我看到的,他至少锤杀了二十余人。
牛录章京穆里玛你是知道的,力能扛鼎,搏熊杀虎如等闲,然而一个照面被夺了斧子,面目全非而死。”
瓜尔佳·穆里玛,图尔格确实知道,毕竟瓜尔佳部素来出猛将,穆里玛没有其兄鳌拜“凶悍”,但是绝对厉害,被人一个回合夺了斧头并锤杀……
“若是明国皇帝如此厉害,何以混成这般模样?”图尔格问道。
在他的想法里,这般汇报上去,阿巴泰不但要落得一个丧师辱国之罪,还得一个欺君罔上之罪。
要是明国皇帝这么厉害,崇祯元年第一次入关就该被打的血崩了,毕竟那个时候有赵率教、满桂等猛将,军兵也更加精锐,皇帝打头阵,大清不得被按着摩擦?
阿巴泰才不管图尔格怎么想,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调集大军,我要攻打明国京城。”
“大将军冷静。”图尔格说道:“松锦之战后,国库空虚,各部困苦,皆等着这些钱粮丁口牲畜度过难关。
若是大军受挫城下,怕是走不了,到时候皇上震怒,死罪难免。”
意思是你要搞清楚状况。
打了败仗,回去实话实说,最多也就除爵免职,毕竟一家人,富贵少不了你,要是把掳掠的财货丢了,得罪不是一两个人,到时候皇太极发怒,可能都不会有人求情。
阿巴泰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想面对皇太极的怒火,当然是要继续打。
将功折过嘛。
“抽调一万精锐,我再去明国京城走一遭。”阿巴泰抬手阻止图尔格,道:“目下明国能战之军就其皇帝亲军,敢来袭击的同样就这部军队。
我领军去,既可以报仇雪恨,又可防止其出城攻击大军。”
“若是再败,罪上加罪……”
“不可能!”阿巴泰说道:“上次轻敌冒进,以五千对一万,又没防备其骑兵突袭,这次一万对一万,又知其战术。
正面交战,即便不胜,亦不会败,好歹能出一口恶气。”
图尔格想了片刻,道:“大将军,还是太冒险……”
阿巴泰站起来,怒道:“奉命大将军在此,你要抗命行事?”
图尔格大惊,连忙起身道:“末将不敢,请大将军下令!”
阿巴泰取出大将军印,道:“调集一万精锐并一万辅兵,本将军要攻打明国京师!”
军令不可违,这是铁律,但是战败,谁下令谁背锅。
图尔格当即取来纸笔,让阿巴泰写下正式军令,把自己摘了出去。
命令下达,立刻抽调精锐与辅兵。
此次南下确实是三万五精锐,另外还有六万五汉朝二族辅兵的。
阿巴泰要两万人是可以的,只是绵延百里的运输队就有风险的。
“一路行来,除明国皇帝亲卫,可有敢出城野战者?且安心驻扎在此,组织大军北返。”阿巴泰说道。
“末将遵令。”图尔格很正式的回道。
阿巴泰看出其疏远,却毫不在乎,反正只要打赢了,一切都好说。
当务之急,还是好好休息,等大军就位才有力气出发。
大明朝臣们可没他这么心大,都是早早起来准备上朝,到了宫门口,只见同僚们都是哈欠连天。
昨晚马蹄翻飞,响了一夜,可把朝臣们吓坏了,生怕闭上眼再睁开眼人就在诏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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