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虎穴尸骨无存!
圣人教导“舍生取义”,但凡说个不字,立刻落个贪生怕死之名,不但自己会被人嘲笑,父兄也会被连累。
就在魏学濂在线急等时,急于转换新阵营的光时亨出列,道:“殿下,俘获建虏当明正典刑,以威慑余者,并鼓舞军心民意,且其冥顽不灵抗拒王化,若是纵虎归山,其必再次入寇,增加臣民伤亡。”
“此言差矣。”李稼陈反驳道:“以俘虏换叛逆者,是为分化瓦解建虏与叛逆之间的关系。
若虏酋答应,叛逆者人人自危,孔耿尚祖洪亦不会甘心就戮,必起兵而叛,国朝内欲投建虏者必将引以为戒。
若虏酋不答应,则俘虏同族不满,其不敢怨怼虏酋,却必怨愤叛逆者。
无论如何,建虏内部离心离德,必多掣肘。
殿下之计,乃是阳谋,所需唯一传递消息者,魏庶常心怀忠义,口舌灵便,只要不惧死,必能实现殿下大计。”
好一条忠犬!
朝中东林成员无不怒目而视。
这是逼着魏学濂去送死啊。
开玩笑,贪生怕死之辈也配落个忠义名?
李稼陈继续说道:“殿下,人心之争至关重要,以俘虏换叛逆,须得沸沸扬扬方可见效,当选敢于舍生取义者前往。
魏庶常不敢应承,显然心怀畏惧,绝不可能完成任务,臣请殿下重新选人。”
“殿下,臣不畏死!”魏学濂大叫一声,又弱弱地说道:“臣只担心能力不足,坏了殿下大计。”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朱慈烺感慨一声,道:“发布告,征集勇士出使辽东,以宣扬俘虏换叛逆计划。”
“朝堂衮衮诸公,岂皆贪生者?”怒喝中,一人出列,拜道:“殿下,臣愿为使者往辽东走一遭,唯死而已!”
“臣愿往。”
一人带头,诸臣拜下。
可不敢落个贪生怕死的名声。
朱慈烺看着带头者,道:“宣城伯忠勇可鉴,本宫欣慰。
拟诏,授宣城伯卫时春天子节,出使辽东,宣扬俘虏换叛逆之事。”
“臣定不辱国体!”卫时春拜道。
“李巡城。”朱慈烺点人。
“臣在。”
朱慈烺说道:“授宣城伯机宜,务必保证忠义者安全归来。”
李稼陈回道:“臣已有定计,绝不教忠义殒命。”
“善。”朱慈烺环顾诸臣,问道:“有事即奏,无事退朝。”
“启奏殿下,臣有谏。”兵科给事中戴明说出列,道:“殿下诏令追封耿如杞、卢象升等人,恰如其分,然陈新甲先致松锦大败,又无旨私自议和,伏诛乃是罪有应得……”
“陈新甲乃是背负父皇陛下之过。”朱慈烺打断道:“若彼时本宫主政,绝不教他因此获罪被诛。
松锦大败实乃朝廷整体策略出错,归罪一人不妥,九边精锐尽丧,朝野惶恐,议和也在情理之中,父皇陛下思虑不周,默认议和,事泄,又顾念颜面诛陈新甲,实在不妥。
今本宫主政,要明确地告诉内外臣民,忠心用事者,绝不会不得好下场。”
“殿下圣明!”诸臣拜下。
老大能扛事,小弟们才有干劲。
决定了,跟着太子混。
朱慈烺环顾诸臣,问道:“追复陈新甲之职,可有异议?”
“臣遵旨。”诸臣再拜。
“便如此定下。”朱慈烺说道。
“殿下,臣有奏。”翰林学士雷跃龙出列,道:“陈新甲追复原职,前漕运总督杨一鹏亦当追复……”
“杨一鹏罪不可免。”朱慈烺说道:“其为漕运总督,巡抚江北四府,保境安民职责所在,然其渎职,贼至而不知,致使中都失陷,皇陵和龙兴寺毁于一旦。
凤阳之劫,本可避免,亦有能力避免,然其渎职,论罪当死。
本宫不教忠心用事者寒心,亦不会让渎职者逍遥法外。”
诸臣肃然,高呼殿下圣明。
太子的态度明白摆出来了,接下来怎么做就看臣子自己把握。
原则就一个:恪尽职守。
就在太子要问是否还有事情时,值殿卫士统领殷文一冲了进来。
脚下不稳,一个滑铲到了近前,顺势拜道:“启奏殿下,大量军兵聚集朝阳门外,皆携器械,似是哗变。”
“什么?”诸臣大惊失色。
“建虏离去未久,陛下亲征,城内空虚,若是哗变,必有大乱。”
“殿下速速发兵镇压,免得殃及全城。”
“御马监尚有可用之兵……”
“肃静!”朱慈烺一声大喝镇压了嘈杂,道:“备马,孤亲往视之。”
黄景昉大惊,劝道:“殿下不可,群情激奋,若有心怀不轨之徒,危矣。”
“殿下,臣往劝解,必不教哗变蔓延……”
“闭嘴!”朱慈烺说道:“事情紧急,何以啰嗦?诸卿威望再高,可及本宫万一?备马,昭告军兵,本宫亲自听诸军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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