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来了,是明国皇帝麾下的旗号……”
“什么?”一等总兵、额附、喀尔喀部台吉、皇太极赐名青卓礼克图大惊失色。
再看左右,都是满脸惊慌。
青卓礼克图直属两个牛录,一个女真一个蒙古,且在皇帝夜袭是保持着完整建制,但是看到明军依旧惊惧。
明军绕道这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阿巴泰的前军与巴哈纳的后军皆已经被打崩。
“台吉,撤吧。”蒙古佐领雅克巴尔赞说道。
女真佐领萨克达·郎西嘴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六万大军,精兵强将众多,尚且大败亏输,他们这八百人冲上去,只会给明军送人头。
“撤!”青卓礼克图没有挣扎,干脆地勒转马头。
诸兵松了口气,纷纷翻身上马,跟上就走,连那一百辆粮车都顾不得收拾,生怕被明军逮住走不了。
看到建虏旗帜离城远去,李英急忙说道:“军门,快追。”
张煌言克制着冲动说道:“建虏多骑兵,若是队形散乱时发动冲击,死伤必众,我不能拿殿下的心血冒险,此时也不值得冒险。”
李英说道:“建虏胆气已丧,望风而逃,如何敢发动冲击?此时不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建虏跑掉。”
张煌言摇头说道:“将军是没见过骑兵冲锋,真要露出破绽,以建虏骁勇,十之八九会冲击。”
李英无法再说。
他混海上的,真没见过骑兵冲锋,但要说建虏厉害……大家都这样说,姑且信之。
虽然追不上,但是城池还是要进的,毕竟紧赶慢赶的,也没带粮食,须得县里提供军粮。
倒也没忘记派人通报太子。
到了城外,就见粮车停在外面,城头守军战战兢兢地看着。
张煌言刚走到,一人探身叫道:“我乃本县县丞桂永奇,敢问将军是哪个部属的?”
李英上前叫道:“我是天津总兵麾下千总李英,速速开门。”
桂永奇说道:“将军见谅,城小地狭,无法安顿大军,还请大军城外驻扎,本县已经准备了粮米一千二百石,将军自行取用便是。”
操,建虏遗弃居然敢说是你们送的?真是不要脸!
李英刚要发作,张煌言拦住,道:“埋锅造饭,待陛下抵达再做计较。”
能在皇帝面前露脸也不错,李英放下进城的念头,让城头送锅碗瓢盆等家什出来。
但有所求,无有不应。
左良玉部抢掠城池固然该杀,但是他的行为告诉各地方官:别惹官军,这帮杀才是真敢攻城。
忙到天色漆黑时,数十游骑追着火光飞奔而至。
“张统领,你们脚程真快。”何得志叫道。
“何小旗,陛下何在?”张煌言问道。
“陛下正在收拢兵马,令我来传令香河准备饭食。”何得志说了任务,眉开眼笑地说道:“陛下大显神威,全军三千骑,只有两个倒霉蛋得坐骑踩空摔伤了,余者一个没事。
这一战,最起码干掉了一万建虏,加上芦苇荡那边的,小两万没问题。”
“陛下神威无敌!”张煌言发自内心地叫了一声,道:“前后斩首四五万,建虏死伤过半,必退。”
“是啊。”何得志意犹未尽地点头,又问道:“怎么不进城?”
张煌言回道:“城内怕军兵滋事,城门紧闭,我等来的时候一部鞑子正准备攻城,被吓走了,留下了一千多石粮食,便没有进城。”
“有饭吃就行,打了一天,累坏了。”何得志翻身下马,解开干粮袋掏出一把炒米递到了坐骑嘴边。
战马伸出舌头,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其他人顾不得休息,纷纷喂马。
张煌言注意到这旗都是一人三马,问道:“何小旗,你们还有什么重要任务吗?要不要帮忙?”
“什么?”何得志看到张煌言目光,笑道:“这不是紧急任务配置,都是捡的,田里骑马不好跑,不少鞑子就把马丢了。”
张煌言回身问道:“兄弟们,休息好了没有?”
诸兵回道:“好了~”
张煌言说道:“打起火把,跟我捡马去,到时候咱们骑马行军,下马打仗!”
“整队,准备出发!”军兵迫不及待地跳了起来。
一人一匹马,想想都带劲。
只是黑灯瞎火,收获寥寥,毕竟天子营与天津守备军已经拉网式清剿了,能看到的都收拢了。
也不算白忙活,好歹搜到了三百多匹头骡马,用来背负武器火药是够了的。
再次回到香河县外已经后半夜了,皇帝席地而睡,呼噜如雷鸣。
张煌言大惊,问道:“如何不让陛下进城休整?”
禁卫李大头回道:“怕惊扰百姓,因此驻扎城外。”
“陛下如此……若是早如此……”张煌言不知道怎么评价。
东宫卫是坐船来的,在城外又歇了许久,张煌言令接替防务,让友军休息。
北京城外,陆周魏六一金振孙等人躲在一个小树林里,偷偷地看着匆忙而过的数百虏骑。
“这是第五波了,丢盔弃甲兵器不全,不少人身上带着血迹,是被打败的。”魏六一说道。
陆周说道:“抓几个舌头问清楚,不然不好给殿下交代。”
“行,听你的。”魏六一痛快应下。
金振孙犹豫了一下,道:“咱们的任务是防备建虏夜袭,并且就十来号人,贸然出击……”
“你看,那些鞑子像不像丧家之犬?”魏六一勾住金振孙的脖子,继续说道:“等会跟在哥后面,保证你安然无恙。”
一点没把金振孙当武举人。
“老魏也就没读过书,手上功夫了得,等会跟着他就行。”陆周说道。
“你们这么厉害,怎么没进天子营?”金振孙忍不住问出了盘旋已久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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