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急匆匆的,那么多东西没收拾呢。”周氏抱怨一句,又问道:“皇嫂可曾收拾妥当?”
“挑了些细软,粗重的没带。”张氏回道。
“也不知道着急忙慌作甚。”周氏喋喋不休,手上却没停。
把两件衣裳叠好放进箱子里后说道:“给太子送去,马上入秋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忘记加衣裳。”
“母后放心,冻不着孩儿。”朱慈烺走了进来,道:“娘,大娘,一路走走看看,就当去散心,孩儿守着家里,不会出问题的。”
张氏说道:“建虏大败亏输,陛下又亲征流贼,京师安稳,我们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你要注意身体,别累着自己。”
“放心,不会的。”朱慈烺应下,又道:“父皇已经点兵,走吧。”
“催催催,就知道催。”周氏不满地说道。
朱慈烺赔笑道:“这不是急着娶媳妇嘛。”
“确实,不能耽误。”周氏点头,吆喝道:“都麻利点。”
收拾妥当,上车出宫。
水门外,看着铺满河面的船只,臣民议论纷纷。
“这么大规模,连皇后都走了,不会是要迁都吧?”
“不可能,就算皇帝舍得十二陵和这偌大的紫禁城,还能舍得太子?”
“鞑子被杀的大败亏输,没有两三年缓不过气来,就流寇绝对威胁不到京师,怎么可能迁都。”
“听说皇后南下是为太子选妃的。”
“据说太子不喜欢裹脚,只要天然的,还说以后都这样办呢。”
“真的假的?”
顷刻间,话题转到了八卦上。
城里,皇帝父子并马而行,后面跟着长长的车队。
“大哥留守,多注意安全,就那两把火铳不够用的。”朱由检嘱托道。
朱慈烺拽了拽衣襟,道:“爹放心,一直穿着内甲呢。”
朱由检点点头,说道:“昨晚想了一夜,杜勋那厮都能搜刮二十多万两,其余内监只多不少,要不要……”
挥手下劈,杀意浓烈。
不只是要搞钱,还有这么多年被骗的愤怒。
“还没上位的小太监可用,被放逐南京的可以挑着用,只要能保证娘三哥四哥安全,可以动手。”朱慈烺说道。
朱由检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会注意的,绝不让这些狗东西得手。”
朱慈烺凑近了一些,低声提醒道:“小心落水。”
朱由检靠近,低声道:“别声张,朕在潜邸时练过水性。”
朱慈烺竖起了大拇指。
父子俩并排出城时,卫时春举着大纛进了沈阳。
“大明皇帝诏:一万一千俘虏换叛逆二十三。
大明皇帝诏:一万一千俘虏换叛逆二十三。
大明皇帝诏……”
一路狂奔,卫时春整个人都已经处于恍惚状态,但依旧嘶哑着声音,如同复读一般翻来覆去说个不停。
一直到了皇宫前。
“闭嘴!”三等子、镶黄旗护军统领鳌拜怒喝道:“皇上仁厚,许尔南人求和,岂敢以虚言动摇大清军心?”
求和?
卫时春忽然回过神,哈哈大笑道:“大明皇帝神威无敌,大明皇太子庙算无双,全歼尔等建虏。
本伯爷奉旨前来交换俘虏,求什么和?
皇太子有言:既能俘虏一次,便能俘虏两次三次无数次,迟早捉得他换无可换!”
“狂妄,受死!”鳌拜挥刀砸了过去。
卫时春不闪不避,叫道:“大明永昌!”
倏地,大刀停下,余劲吹得头发翻动。
鳌拜咬牙切齿地说道:“好贼子,倒有几分胆色。”
卫时春冷笑道:“吾世受皇恩,岂惜此身?”
鳌拜深吸一口气,问道:“国书何在?”
“没有国书,只有俘虏名册与要交换的叛逆名单。”说着,卫时春掏出册子扔了过去。
鳌拜接过快速翻了,发现没有其弟穆里码的名字,心痛之余又松了口气。
很好,没有令家族蒙羞,哥哥必杀明国皇帝替你报仇!
鳌拜捏着拳头,转身进了皇宫。
皇太极正在看地图。
地图上三条线,一条锦州向宁远,一条锦州向黄崖口外入关,一条直向大同。
出动二十五万大军,后勤就能拖死人,何况建虏的储备没那么多,必须自行解决粮草问题。
大明京畿、河北多次被掠,山东刚抢完,绝难供养二十五万大军,因此分一部去抢山西。
至于宁远,若是吴三桂拒不投降,只能强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皇上。”鳌拜拜道:“南人使者非为求和来,而是为了祸乱人心,臣请斩传信者,语焉不详,致使南人深入国境。”
“详细说来。”皇太极说道。
“南人使者言,要用一万一千余懦夫换归附大清者三十二人,包括孔有德耿仲明洪承畴等。”
鳌拜把名册举过头顶,道:“有名册在此,皇上一看便知。”
皇太极翻开一看,立刻鼻孔温热,嘴里也充满了血腥。
“明国小儿欺朕……”
话没说完,嘴角流下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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