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吴三桂是绝对舍不得放弃宁远的,只是领兵冲了两次并未冲破建虏阻截而已。
此时,他正站在南方三十里处的小团山堡城墙上,似乎能听到宁远的炮声一般。
“军门。”郭云龙过来,低声道:“祖泽润又来了。”
上次招降失败后,建虏开始进攻,宁远危急时,祖泽润又来了,带着皇太极的招降书。
吴三桂看了,恨声道:“建虏小觑于我!”
“宁远将破,二哥筹码不足,皇上依旧许诺郡王,位同三顺王。
若是宁远失守,怕是只能封贝勒,位在三顺王之下。
二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祖泽润苦口婆心地说道。
这次招降,皇太极降价了。
平西郡王,依旧世镇云南。
有强攻拿下宁远的希望嘛。
但是拿下宁远后,前往山海关的路上依旧是堡垒林立,且不比宁远城好大,挨个打下来耗时耗力不说,物资也支撑不了。
别看打宁远城的气势十足,实际上火药消耗巨大,再持续十天半个月,大炮只能当冲城椎用。
吴三桂沉默片刻,道:“来人,把招降书呈递朝廷,等太子决断。”
把皮球踢给太子,看看他怎么办。
京师的太子已经收到了宁远被围攻的消息,并且调拨了三万两军饷后再三催促白广恩开拔。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表示。
想动也动不了。
九边三千里,告急文书如同雪花般飞来,地图上一片赤红,想救都不知道救哪里。
消息传开,京师惶恐不安,又因为皇帝带着精锐先跑了,因此不少人选择离京避难。
有官职的不好走,却可以安排家人带着财产先走。
“出京后,直接南下,鞑虏犯境,九边烽烟连绵,若是建虏趁虚而入,京师危在旦夕。
如今天子在南方,再不济也是南宋得局面,稳妥起见,去杭州定居。”魏藻德坐在车上,不厌其烦地叮嘱着其子魏连科。
“父亲为何不谋求调任南京?”魏连科问了一句,又道:“父亲颇得圣眷,当长随天子左右,亦好过受太子冷落。”
“此事无需你说,为父自有打算。”魏藻德说道。
他早就在活动了,奈何谋求南调者众多,以他那令人捉急的花钱能力,实在是没有竞争力。
闲聊中到了城门前,只见车马淤积,人声鼎沸。
魏藻德跳下车,问道:“城门阻塞,兵马司何以不维持秩序?”
旁边的巡丁蔑了他一眼,没理他。
魏藻德气的一甩衣袖,穿过人群到了门口。
只见门口架着鹿角,后面有大队挺着刀枪的京兵,调个方向那就是防备外敌的架势,如今却是用来阻拦臣民出城。
“何以堵塞城门?”魏藻德问道。
虽然没被太子放在眼里,但是状元翰林本来就是阁老种子,对兵马司副指挥这样的七品官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游中岳上前,道:“状元郎,我等奉令与京兵搜查刺客同党,凡是车马一律仔细检查。”
“本官家小归乡,行个方便。”魏藻德递了一块银子过去。
游中岳脸色一变,大喝道:“编撰魏藻德贿赂城门官,意图携带刺客同党出门,拿下!”
“喏!”
呼喝中,一队军兵冲出来,当场就把魏藻德按在地上。
“尔辈岂敢无礼?”魏藻德怒吼道。
没人搭理他。
一队军兵冲过车马人群,把魏家车队团团包围。
“各位军爷,都是误会,误会。”魏连科连忙取银子。
迟了。
军兵一拥而上,将魏氏家眷奴仆一并按在地上锁住,随后押着车马往京营走去。
魏藻德老家在通州,去年建虏入寇,他全族都搬来了京师,美其名曰与君共存亡,实际上是觉得京师足够安全。
因此,他一行有二十多辆车,就这还是只挑了细软的结果。
京兵除了打仗,其他样样在行,轻车熟路把魏氏车队押到了京营里。
数千辆车,满满当当,都是要出城的官僚富户。
小康之家有头驴子就不错了,一辆车就能拉上全部家什,平民更不用说,一根扁担带走所有,根本没资格进京营。
实际上那些人也不是拦截目标。
就在魏藻德巡视找谁疏通关系时,一个文书走了过来,给魏氏做登记。
事由,丁口数,车马数,就这些简单信息,登记完撂下一句“等着”后离开。
没人管束。
“父亲,怎么办?”魏连科有些慌。
魏藻德环顾一圈,道:“莫慌,这么多朝官权贵,等为父打听一下消息。”
不遇危机看不出来,当大家争相南下时才发现诸家之富。
五十多家,一千五百多辆车,就算跟他魏家一样,其中两成车辆装的金银,那也有两千多石,近四百万两。
魏藻德合计一番后,不由心惊胆战。
这么多钱,足够太子掀起一场大屠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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