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岭口,长城三十二关之一,其距离山海关直线百余里,从关内往山海关去,仅仅一百五十余里。
作为长城重关,其城防完备不必多言,然而去年被破,这次又被攻破,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的真理证明的淋漓尽致。
此时,参将汪健松与监军太监万富永正跪在豪格面前。
豪格冷冷地问道:“大军至关外,何以反抗?”
汪键松叫屈道:“大帅冤枉啊,罪臣真不知道那是王师,因此浪战。”
“王师至城外,奴婢等立刻开门迎接,实乃渴慕王化久矣。”万富永连忙补充道。
其实没那么快,还是犹豫了一天的。
前天清晨,一商队五十余人从北而来,欲以牛羊换铁器茶叶等物,守兵不疑有它,径直放行。
大家都要吃饭的嘛。
朝廷粮饷时断时续,只能自己想办法捞点外快。
没想到,这些人都是建虏伪装。
骤然发难,顷刻间杀得守兵四散而逃,当汪键松组织起亲兵围杀突袭者时,建虏后援突袭而至,关口就此失守。
当大队人马抵达,缩在金墩台里的汪键松与万富永纠结了一天后,开城投降。
一昼夜人马川流不息,显然是挡不住了。
两人不只自己投降,还劝其他墩台、关堡里的守军降了。
“尔等既然诚心来投,可有能效力处?”豪格问道。
汪键松说道:“启奏大帅,奴婢与山海关内守将相熟,可劝说其来降。”
“好,你原职留用。”豪格下马扶起汪键松,道:“待立下功劳,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多谢大帅,多谢大帅。”汪键松受宠若惊地说道。
万富永连忙叫道:“大帅,奴婢可招降沿边兵将,亦可招降关内各城。”
“好,若果真有功,一体封赏。”豪格说道。
“多谢大帅。”万富永美滋滋地应下。
留用降官治理本地,如果降官能够招降别的降官就更好,军兵则收编精壮,老弱依旧留于本部由原将统领。
只要一直保持胜利,就无需顾虑这些降官叛变。
当然,区区一个古北口不值得豪格耽误太长时间,首要目标还是山海关,甚至重要性在明京之上。
山海关已经戒严。
说起来还是有些运气的。
建虏退却后,赵光忭负责重整沿边防务,在离开抚宁卫前往界岭口路上撞见了建虏前锋游骑。
因身边没带多少人,没敢发动攻击,却及时把消息消息传给了李辅明。
将信将疑的李辅明没敢大意,立刻戒严。
当鳌拜领着三千骑抵达山海关外时,发现关内戒严,便停驻下来修建营寨,同时派人招降李辅明。
刺啦~
李辅明撕碎招降信,道:“来人,将来使退出去斩了,悬首城墙,以示吾等死战之心。”
“总兵三思啊。”参将苏经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且建虏来势汹汹,宁远又失,若斩使者,事有不济时……”
“吾支援松锦时惊惧而走,圣上未以降责,先赋重用,后予褒奖,恩宠无以复加,自当以死报圣恩。
传令,全军死战,但有言降者,杀!”李辅明怒喝道。
见其态度坚定,左右不敢再劝,将使者推出去砍了,脑袋挂在了关墙上。
鳌拜见了,冷笑道:“却不想明国还有忠义辈。”
“都统,此獠敢杀使者,当还之以厉害。”副将勒额真阿拉善说道。
“山海关,天下称雄,不可力敌,只可智取。”鳌拜看向关墙之后,继续说道:“若是吴三桂降,山海关自为大清所得。”
绕袭山海关之后,并非为了强攻,而是给吴三桂施加压力。
鳌拜又扭头看向南边,道:“若有信使出来,全部放过。”
“都统,明帝真的会来吗?”阿拉善跃跃欲试地问道。
鳌拜提起大刀,道:“山海关如此重要,以其勇武,必来救援。”
逼迫吴三桂,吸引明帝来救,这就是绕击山海关的两个目的。
此时的吴三桂正在转圈圈,焦躁不安。
或许是觉得建虏不过尔尔,或许忠义无双,或许指望皇帝挥兵来救,或许皇太极给的价码太低,或许是顾忌南方的父亲哥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坚持不降。
“军门,后路被断,仅凭关宁之地,实难持久,当作长久计。”吴国贵劝道。
吴三桂停下,问道:“白广恩何在?”
“就近进了沙河堡。”吴国贵回道。
“其麾下六千兵马,多我关宁子弟……”吴三桂犹豫片刻,继续道:“情势危急,当统一指挥,请其来见。”
“标下立刻安排。”吴国贵应下,又问道:“李辅明素来忠义,又控山海关,如何处置?”
吴三桂说道:“南面遇敌,他不可能离开山海关,待处理了白广恩,我亲自去一趟。”
“军门。”郭云龙进来,道:“祖泽润来了。”
“带来。”吴三桂不客气地说道。
看看皇太极说了什么。
条件不变,依旧是国公。
当场就撕了。
区区一个国公,在大明捞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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