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以太子旗车为核心,只留下一千军兵围成了一个半圆阵,并且各自竖起了大盾。
虏骑放箭除了消耗箭矢与马力,全无作用。
悻悻罢手。
下午,豪格领着中军一万大军抵达,顾不得听苏克萨哈的汇报,先把目光投向了大明太子。
“听说他才十五岁?”豪格问道。
洪承畴接道:“是,方才十五。”
豪格笑道:“领万余军兵出城,且亲临一线,倒也有几分胆气。”
“少年逞强而已。”范文程说道:“或许以为有船为后路,可保证安全,却不知溃败时有船也上不了。”
豪格点点头,道:“调集重甲兵,准备盾车,孤要把他淹死在河里。”
建虏惯用的打法,以盾车重甲兵当前锋抗住火铳伤害,随即上前肉搏,根据经验,只要能近身就能赢。
朱慈烺在打量豪格。
历史上,这个倒霉蛋因为皇太极没有留遗诏而被多尔衮争夺皇位,两方争执不下,为免内部分裂,选了福临为帝,改年号顺治。
结果就是多尔衮成了太上皇,而豪格被削爵幽禁并死在了狱中。
虽然这货会很惨,却不妨碍朱慈烺想让他更惨一些。
任何削弱建虏的事都要尽力而为。
只是豪格见明军阵型严整,没有轻举妄动,因为担心明军跑路,他派人送来了挑战书。
明日太阳出来是决战。
太子看了挑战书,道:“把使者拖出去砍了。”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啊……”
人头落地。
朱慈烺头也不抬,写了回信,让魏六一射出去。
回信未至,人头先挑了起来。
豪格怒气勃发,道:“南国小儿,如此不讲武德,孤必将其挫骨扬灰!”
到了晚间,明军全部上船,清军就地扎营。
双方都表示出了打一场的意愿。
第二天一早,双方吃了早饭,各自备战。
明军依旧是沿河列阵,步兵阵型如同一个“冖”字,太子在内,归义营在两端。
清军则一字排开。
战鼓擂响,虏兵推着车,缓缓向前。
洪旭抽出腰刀,叫道:“诸炮检查,按预定位置瞄准目标,听我号令!”
张煌言抽出腰刀,喝令道:“待鞑子露出来再开火,相信我们的同袍。”
“勿要惊慌,防备箭矢。”
“记住装填步骤,莫要错漏。”
“殿下就在我等身后,绝不能让鞑子破阵。”
“精锐射手准备。”
明军阵中呼喝不断。
两刻钟后,建虏车队到了一里又二百步处,全没注意地面上的木桩与土堆。
“开火!”洪旭大喝。
轰~轰~轰~
各炮吐出火焰,铁弹呼啸而出,瞬间落进清军阵中。
砰~
一辆车被打中,当即趴了窝。
只是其重盾车覆盖着两层厚牛皮,又有两层厚棉甲,炮弹未能击穿。
佛郎机炮的威力是差了些意思,但是其装填快,复位快,五十四门火炮持续开火,将一辆辆盾车击停在原处。
清兵也是悍勇,舍弃动不了的盾车,大步冲向明军阵列。
不一刻,到了近前。
“第一排预备!”张煌言举起刀,猛地劈下。
“开火~”
砰砰砰砰~
硝烟弥漫中,第一排军兵后退,第二排上前放平火铳,不等号令便扣动了扳机。
四段射,火铳声连绵不绝,然而高处的太子看的清楚,冲阵的千余虏兵仅仅被打倒了一百多,可谓伤亡轻微。
大明太子如此以为,大清太子却捏紧了拳头。
带头冲阵的重甲兵可都是精锐,百里挑一说不上,十里挑一却是肯定的。
但是冲锋开始,不可能半途而废。
随着距离接近,虏兵伤亡在快速增加,到三十步时,犹如出现了一条线,难以逾越半步。
叠甲的速度永远赶不上伤害的输出速度。
大口径,大装药量,一颗铅弹重达一两,即便不能破甲也能把人打翻。
被打翻了三百多,清兵冲锋停滞,片刻后,尽皆往后退去。
没等溃兵回阵,豪格怒喝道:“将带队的忽诺尔斩了……”
一骑飞奔到近前,拜道:“大帅,忽诺尔阵亡。”
豪格忍着吐血的冲动,喝令道:“牌头以上,皆斩,准备第二次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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