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灯烛未燃,青天白日之下,房间内依旧黑乎乎。
阿古多那走了几步,又转身坐下,还没坐稳,又站了起来。
胡跃克制着烦躁说道:“总督无需如此烦躁,明国若想稳固地方,必征召我等出仕,或许会降职,绝不会有危险。”
阿古多那说道:“我知道其中道理,然而这么多天不见布告,实在内心不得安宁。”
胡跃说道:“总督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着重新取个名字,免得陛下不喜。”
阿古多那猛地一拍脑袋,拱手说道:“多谢将军提醒,否则见了陛下,必受其害。”
说完,阿古多那叫道:“来人,取大明百家姓来。”
胡跃带着羡慕说道:“总督精通汉学,为陛下效力游刃有余,小将勉强会几句汉话,以后请总督多多照拂。”
阿古多那说到:“你我皆为新臣,自当守望相助,同进同退。”
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房门被撞开。
“什么……”
阿古多那回头一看,怒气消失,立刻笑容灿烂。
开耳北走了进来,笑道:“却不想你们在一起,可是阴谋作乱?”
说话时,轻轻掸着衣裳。
狗东西,抖起来了!
阿古多那上前拉住开耳北的胳膊,点头哈腰地说道:“开将军请上座……”
“好胆!”开耳北一把甩开阿古多那,厉声道:“此乃皇帝陛下亲手赐予我的服饰,尔等竟敢亵渎,大不敬!来人,抓起来杀了,抄家灭族!”
“将军,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啊~”
落地的脑袋滚了两圈,眼睛瞪的大大的。
不就一套衣裳嘛,摸一下又不会坏,怎么就一言不合砍脑袋?
死不瞑目。
“哼!”开耳北掸了掸衣裳,道:“来人,准备一套衣裳和黄布,本将要将皇帝陛下赐予的衣裳包好供起来,免得宵小碰着。”
衣裳与黄布,阿古多那府里就有,随行监督的明兵不会因此诘问。
严禁侵占金银与粮食,像珍珠宝石玉器象牙这些东西,留一些其实无所谓,因为这些玩意其实不好变现,又不能当做军饷发出去。
随着阿古多那人头落地,清迈城里的大清洗正式拉开了序幕。
东吁人早就知道大明皇帝亲征占领了八百大甸,正在调兵遣将时接到了左懋第出使的通报。
立刻接驾。
东吁本就是藩属国之一,不存在礼节问题,东吁太子莽达喇按照礼制出城百里迎接左懋第到了首都阿瓦城外。
军兵两排对立,各自举刀交错,形成了一个刀锋廊檐。
左懋第不屑地笑道:“如此低矮的廊檐,本使如何过去?尔等即便立威,亦当挑一些高个头的!”
莽达喇听了,黝黑的脸上出现一丝红色。
属实有些丢人了。
不是东吁不想挑高个子,而是普遍如此,实在没办法。
“本使持天子节,要么你们换一批人,要么本使立刻返程,以东吁大不敬奏报。”左懋第说道。
莽达喇额头见汗。
大明以追捕逃人为名,行侵略之实,东吁上下皆义愤填膺,因此他隆接受群臣意见,想要给左懋第一个下马威。
奈何不伦不类,被奚落了一顿不说,还被发出了威胁。
左懋第回转,唯一的结果就是战争扩大。
明军短短二十天击溃十万军,占领了八百大甸,展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他隆王还真没信心打得过。
还不如谈谈。
莽达喇犹豫片刻,让军兵收回了刀枪。
左懋第嘴角冷笑更甚。
从他踏入东吁本土起,双方的博弈就已经开始,此刻只不过是一次比较直接的试探。
谁怂谁是狗。
到了皇宫门外,他隆跪接圣旨。
对藩属国,大明皇帝的册封才是他们继位正当性的最大证明,比血脉还要重要。
所以没人觉得他隆跪接圣旨是丢人的。
接了圣旨,入宫就坐。
他隆陪着笑说道:“天使远道而来,且容小王聊表心意。”
左懋第说道:“本使自无不可,然大军停留,一日消耗粮草十余万石,清迈存粮难以支应,怕是要南下就食啊。”
皇帝不是带的十万兵,是十万头猪……不,猪着没这么能吃!
他隆腹诽一句,说道:“天使容秉,那莽白素来不听号令,此次藏匿逃人亦是自作主张,小国确实不知情。”
左懋第面无表情地问道:“大王要不要与莽白面对面对峙?”
你这样可就没法聊了。
他隆想了下,决定直接摊牌,问道:“请天使明示。”
左懋第问道:“东吁收纳隐匿逆贼,可是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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