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贼兵方向的炮声在减弱。
李英精神一振,喝令道:“上前,我要亲眼观察敌情。”
老大都向前了,手下人自然不敢退缩。
船只开动,到了明军阵中。
五十余艘常规战船,甲板上有四门火炮,都对着岸上猛烈开火。
再往前是四艘长船,两头尖锐,体如竹筒有船桨伸出,两侧船舱各有十二门火炮。
炮焰轮流亮起又熄灭,一枚枚炮弹砸向贼军。
还没穿过炮船阵,忽见前方火光冲天。
李英大呼道:“火船,撤,往后撤!”
号角响起,穿透炮声把后撤的命令传给了各船。
各船有序后退。
“炮声远了,官军在撤退。”钱五看向侯大头,问道:“头儿,要不要回去?”
他们正在水寨外面的河边,随时可以上岸,也可以跳水,及其方便逃命。
侯大头是登州军户出身,孔有德叛乱占据登州时投孔有德,官军复登州,他又投了官军,隶属左良玉部,左良玉剿贼战败,他就投了流贼,流贼战败再投官军。
反复横跳只是手段,保命才是目的。
所以十余年来,他还是一个伍长,也就伍长才能反复横跳,再高一些都被砍了首级。
总之,他是很会保命的。
侯大头听了片刻,到:“官军大炮很多,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再等等。”
“再等雾就散了。”钱五说道。
“往上游走,不行就上岸。”侯大头说道。
上岸躲起来看风头,谁赢跟谁混,实在不行就找个山头猫起来。
不得不说,侯大头对局势判断相当精准。
当贼兵火船逐渐熄灭时,雾气退散。
官军水师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除了炮船,还有五百余艘大小战船,水兵过五千。
缓缓逼向贼兵水寨。
“开炮,务必挡住。”张能奇喝令道。
“大王,恐怕打不过了,撤退吧。”副将说道。
张能奇说到:“汉江乃阻官军之关键,若就此放弃,官军可长驱直入襄阳,事难矣。”
“大王,水寨火炮稀少,当集中力量固守襄阳。”
两人尚未达成一致,铺天盖地的炮弹落下。
贼兵再也绷不住了,四处奔逃。
贼不如兵,之所以这两年流贼缕败官军,一方面是官军精锐大量丧失,另一方面是流贼吸收了大量官兵后,战斗素养与官军平齐了。
英勇善战的大多战死了,剩下来的都是不愿意拼命的,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张献忠军纪严酷且张能奇治军有方。
兵败如山倒。
张能奇只能跟着跑。
脱离战斗后收拢溃兵是流贼大将的必备技能。
官军水师在火炮掩护下登陆控制了水寨,随即通报秦良玉。
立刻安排船只搭建浮桥。
两天时间大军过江,直扑承天府。
张能奇放弃钟祥县,退出了承天府。
此时也不说什么战略纵深与士气了,固守襄阳才是正经。
秦良玉没有追击。
下雨天道路湿滑,车马难行,更重要的是要守好显陵,等待朝廷派人处置。
这可是当今嫡亲老祖宗,不慎重不行。
但是情况并不好。
前年李自成攻打承天府时,一把火烧了显陵地面上的木制建筑。
这把火问题不大,主要是没人保护,贼兵以及百姓纷纷过来取砖石木料,将其他建筑拆的七零八落。
看着无比凄惨。
至于寝陵地宫是否被盗窃,检查过后才有定论。
虽然太子还没接到奏报,却对显陵状况有所预料,这也是太子停在宁国府处理吏治的原因之一。
难以抉择。
不好好修,显得自己父子不孝,有损皇室威名,好好修则劳民伤财,就算花钱雇佣百姓,那也会耽误农业生产。
粮食才是民生的基础。
祖宗成了负担,子孙确实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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