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停了好大一会,应该没事了吧?”
“还是再等等,现在出去,撞上溃败的官军,你更倒霉。”
“不至于吧,毕竟南京不远,朝廷督查甚严……”
“溃兵可不管那么多,看到人就是手起刀落,可不管朝廷法度如何。”
“也是,再等等,迟点到总比不到的好。”
原来的驿站,如今的客栈里,一群商人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没人希望官军输,但是又不敢抱太大希望。
“红夷船坚炮利,从福建打到长江,官军束手无策,实在是气人。”
“皇帝一双鎏金锤打遍天下无敌手,未必就打不了红夷。”
“皇帝再厉害,还能一锤断长江啊?水战跟陆战不一样的。”
忧虑中,外面传来呼喝。
“长江捷报,红夷伏诛,陛下诏令镇江府出囚车,押解红夷回留都。长江航道恢复正常,只是小心沉船,朝廷即将安排打捞。”
呼喝疏忽而来,快速远去,
诸人面面相觑。
将信将疑。
并不怀疑天子营的战斗力,但还是那句话,水战跟陆战差太多了。
镇江知府祁彪佳领着一群衙役民夫刚出城门,就撞见了信使。
“可是真的打赢了?”祁彪佳问道。
“千真万确。”曹亮回道:“陛下诏令已发,稍后便至,府台速速准备囚车。”
“要什么囚车?绳子栓成一串即可!”祁彪佳叫道:“来人,通告全城,陛下亲征,大捷,都去看红毛鬼。”
他自己都是将信将疑,因此理解百姓的心态,打破恐惧最好的方式,当然是让百姓见识红毛鬼的狼狈。
曹亮沿途呼喝,多有百姓听见,已经有胆大得出了门,往江边赶去。
镇江府城距离江边不远,祁彪佳一路小跑到了地方,只见人山人海。
附近村落集镇的百姓确认官军打赢了,都赶过来看热闹。
皇帝叉着腰,仰头看天。
“真牛逼啊!”
大多数百姓没有文化,只能这样感叹。
“让一让,劳驾让一让。”祁彪佳努力往人群里挤去。
“挤什么挤?这么多人进不去了。”
“再挤,爷爷认得你,沙钵大的拳头不认识你。”
“驴日的,赶着投胎啊?”
被挤开的百姓抱怨喝骂,全然没认出这个知府大老爷。
到了前面,只见红夷老老实实地跪着,时不时偷窥监押官兵一眼。
“为什么明军还是冷兵器呢?”
合仆脱满是迷茫。
败在这样的军队手里,很不服啊。
又有些奇怪。
昨晚炮战的船速度快、火炮多,显然是专门用作炮战的,证明明军知道火炮的厉害,但为什么皇帝亲兵装备的是冷兵器呢?
没人在乎败军之将的疑惑。
祁彪佳到了近前,大礼拜下,到:“臣知镇江府事祁彪佳恭贺陛下大获全胜。”
朱由检谦虚地说道:“此乃太子指挥有方,三军奋勇,朕只是看看而已。”
“陛下亲临一线,因此三军奋勇,方有此次大捷。”祁彪佳回道。。
太子治政没得说,比起仁宗当太子时也不差,但是论用兵本事,还是问问废汉王对仁宗的评价吧。
祁彪佳认为皇帝是在给太子脸上贴金,所以下意识地忽略了太子。
皇帝有些不开心,但是想到这是太子钦点的镇江知府,便按下了。
“红夷船沉在漕运江道左右,卿当征发民夫,协助水利部与工部打捞。”朱由检说道。
“陛下放心,镇江府内多有水上好手,且多有擅长打捞者……”
“很快就没了。”朱由检打断了祁彪佳。
没等祁彪佳反应过来,洪旭已经到了人群前,拱手道:“东宫卫水师营招募军兵,量才授官,待遇优厚,报名者出列。”
“将爷,什么待遇?”有人问道。
“月饷一两五,有家口者再给粮六斗。”洪旭回道:“东宫卫,天子营,皆皇家禁军,太子殿下与皇帝陛下日日巡视,绝无拖欠。”
“将爷所言可是属实?”又有人问道。
这个待遇可太好了,好到让人难以置信。
银子也就罢了,如今银贱粮贵,粮食可是真切能救一家老小的。
“将爷,如何报名?”顾五迫不及待地问道。
洪旭回道:“来人,登记名姓住处与籍贯住址。”
谁还不想吃口皇粮呢?
一人带头,群起响应。
见百姓踊跃,朱由检笑着问道:“卿以为消息传开,镇江府可还有善泳者?”
祁彪佳为难地说道:“陛下,若是善水与舟楫者皆招募投军,恐怕镇江漕运难以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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