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大佬们脸色各异,后面官阶较低的还在传阅。
一看一个不吱声。
唐楷被架在火上,割的七零八落的尸体,实在是太过于刺激,旁边那满嘴鲜血的贼人捧着肉块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多数南京官员可没跟太子去菜人屠宰场看过,心理准备不足,而且唐楷是官,是真正的同类,给出的冲击力更大。
有朝一日,我们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太子默默地打量着朝臣。
不少偷偷打量太子的朝臣立刻缩回目光,犹如受惊的小老鼠。
朝堂衮衮诸公,并不都是忠肝义胆之辈。
实际上太子能记住的忠良贤臣大多在地方任职,因为只有地方稳定,中枢的工作才轻松,否则就是事倍功半。
沉默间,诸多朝臣看完了手稿。
朱慈烺开口说道:“诸卿,可愿有朝一日被架在火上,沦为野兽之食?”
孙传庭出列,道:“殿下,臣请将常州官吏投于滩涂,令画师记录,并取其残骸置于城门之外,以儆天下官吏。”
太狠了吧?
还不如直接凌迟呢。
诸朝臣无不侧目。
“首辅出于公心而如此提议,本宫甚是欣慰,然不能以人为牲,更不能丧失人性。”
听到太子这话,诸臣松了口气。
这才是可爱的太子。
要是你真敢这样搞,说不得要悄悄给其戴个纣的帽子,等百八十年后公布,让世人认识你这厮的真面目。
“将罪官唐楷的残骸封入泥中,制成陶俑,并将以此景做雕塑,置于玄武门旁,但是上任官吏,皆观之,并写感悟。”朱慈烺说道。
诸臣拜下:“殿下圣明。”
声音中带着一丝怨念。
炮烙让人化为灰灰,他却是让官超越了秦桧,必定留臭万年。
比纣王还狠,老天爷啊,为什么不打雷劈死这货?
太子可不在乎这么多。
“天下大治,首在吏治清明,然而从滆湖匪乱来看,诸多地方官吏并无这个觉悟,务必严加监督,发现一起查处一起,绝不姑息。”朱慈烺厉声说道。
“殿下,如今事务繁多,上下忙碌不休,若是大动干戈,只怕地方官吏惶恐不安,只求自保而无心政务,以致荒废生产,臣请殿下允许诸官将功赎罪。
凡是境内无流民与荒弃之地者,可免其前罪,而治下经济民生无改善者,罪加一等。”吏部右侍郎吴麟征说道。
朱慈烺环顾诸臣,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可。”孙传庭同意。
“臣请殿下开恩。”诸臣拜下。
经济先行嘛。
不管中枢的税收制度怎么改,民间经济是基础。
我劝你善良,不然经济搞不好可别怪我们没提前说。
朱慈烺思考片刻后,道:“滆湖流民如何安置?”
“臣以为可以安置于九江。”民部尚书郑三俊说道:“左贼祸乱结束近一年,九江民生恢复缓慢,皆因百姓逃离,其地多荒废。
滆湖流民过万,迁移过去可得土地,臣以为当效仿承天府之政,百姓出力,朝廷出资,三七分成,固定税额,免除徭役,永不征赋。”
张慎言出列道:“殿下,臣以为可择地试行此政,凡是愿意将土地转为官籍者,皆三成税,余者皆罢。”
“此事非同小可,臣以为宁缓勿急,以免为别有用心者挑拨而滋生变乱。”左都御史徐石麒说道。
“臣以为左都御史所言不可不察。”兵部尚书冯元飚说道。
诸大佬们各抒己见。
意见并不统一。
很难统一。
全部土地收为国有,一律三成税,免徭役杂赋,完全就实现了“士绅一体纳税”、“火耗归公”、“摊丁入亩”等计划。
这些可牵扯太大了。
最主要的是削了士绅甚至官绅阶级的特权。
免徭役,这是士绅的特权,赋税下派给平民是士绅依仗特权获得经济收益的重要手段,尤其是后者,若是平民都给朝廷当佃户,他们的好日子怎么过?
定然尽力抵抗。
“推行新田政,只限于朝廷组织开垦的地方,余者暂且维持现状。”朱慈烺说道。
“殿下圣明。”×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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