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埰熊开元矢志不渝,为国尽忠,胶州军民同样壮烈,亦不能埋没于历史之中。”
太子抚摸着名册,沉吟片刻,道:“古今多少壮志,皆掩埋于历史之中。
令内监将胶州军民名册抄录存档,并刊登于日报之上,务必令胶州事迹传遍天下。
本宫不能令其生前荣华富贵,亦当令其死后流芳百世。”
“臣遵旨。”钱谦益应下。
羡慕,也没那么羡慕。
能位居辅臣,还是国家转折的重大关头,注定能够名留青史,还不用丢掉小命,简直不要太美好。
只是……总感觉缺少壮美。
钱谦益不自觉露出了一丝愁苦,旁人却以为他只是感伤胶州之失。
建虏破城后,大肆屠戮,全城两千余军民无一投降,全部阵亡,从熊开元姜埰入胶州时计,总计八千二百三十一人,仅有一百二十五幼童随船南下。
这事,是朝廷对不起胶州,毕竟朝廷随便给些支援,胶州也不会失守。
帝王心肠,伤感转瞬即逝。
朱慈烺收回思绪,道:“诸卿议一议扬州知府以及以下官员的任免。”
李遇知想辞职。
应天府的缺员尚未补充完成,扬州府又被扫空了,哦,就江都县丞幸免。
当皇帝派人找到王志瑞的时候,他正带着江都典吏项翰丈量田亩,鞋子与裤腿上全是泥土而没有半点不自在。
虽说未能举报扬州诸多不法事,但是如此勤勉,并且守规矩,皇帝当即就赦了其失察之罪。
江都是扬州府治所在,也就是扬州,能不耽于享乐,又不同流合污,真的很不容易了。
就这么两个人没进大牢,其余都被一网打尽。
扬州是大府,需要知府、推官、经历、知事、造磨、检校、司狱各一,同知、通判各二,江都县需要知县、县丞、主簿、典吏各一,王志瑞和项翰留任,依旧需要十三个官员,加上两淮都转运盐使司九人,其下辖的淮安、泰州、通州(南)三分司各八人,总计需要官吏四十六,另外还有衙役、白丁、各盐场的管事等等一大堆人。
李遇知只恨自己不是猴子,不然拔毛分身,绝不会这么苦恼。
把烦恼转移一下。
“启奏殿下。”李遇知出列说道:“云南改土归流,湖北汉中新近收复,各府州县官吏尚未将将补齐,应天府又被一网打尽,吏部实在没有人选,请殿下圣裁。”
太子环顾诸朝臣,道:“整理正在守制、病乞、奉养等离职官员名单,酌情启用。”
“启奏殿下,湖北汉中许多官吏归正,其中多有迫不得已投贼者,臣请殿下开恩赦免其罪并酌情使用。”银部尚书黄鸣俊出列道。
“不可。”孟兆祥反驳道:“叛降之辈,忠义已失,德行大亏,即便无罪亦不能用。地方官,父母官也,何谓父母?父母正而后子女正,官员德行有亏,如何教化百姓?”
“臣思虑不周。”黄鸣俊果断缩了。
当官的,有一点点善心就够了,不会死犟到底甚至把自己搭进去。
“启奏殿下。”邱瑜出列道:“户部空虚,而陛下在扬州抄获颇多,臣请调拨一部分现银供户部支用。”
朱慈烺下意识地摇头,说道:“父皇陛下仅得三百余万两,尚不足以支付军饷,如何能够调拨户部?”
“仅仅三日,陛下已经抄获现银三百余万两,待月底,三千万不成问题,殿下如此不体谅户部吗?”邱瑜幽怨地问道。
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太子摸了摸了下巴,道:“待结案后,抄获的现银一成由户部支配。”
“三成,殿下,户部穷苦潦倒,臣实在是难做。”邱瑜讨价还价。
太子摇头道:“一成五吧,不能再多了。”
“两成五,不能更少了。”
“一成四。”
“两成……”邱瑜忽然抬头看向太子,目光越发幽怨。
不应该是两成,大家愉快地达成一致吗?你这忽然来个一成四,户部很为难啊。
真受不了他的小目光。
太子无奈地说道:“行了,就一成五,别啰嗦了。”
“臣遵旨。”邱瑜不情不愿地应下。
也还行吧,四五百万两的银子铸成银币就是六百来万,户部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见邱瑜退了回去,谢三宾出列道:“启奏殿下,臣愿出任扬州知府。”
满堂侧目。
太突然了。
刚才不说,为什么现在说?
“马辅政领各部司清查扬州诸多不法,难免懈怠民生,臣愿暂署扬州府事,以免扬州事务停滞进而影响民生。
王志瑞项翰出淤泥而不染,臣以为可超擢王志瑞为推官,项翰为知县,再以东宫卫充填佐贰官……”
听着他滔滔不绝,钱谦益满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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