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忌跟飞过来一样，三两手的功夫，就分开了缠斗的陈姗妮跟年轻男人。

甄香越过了辛命，跑向那座平房。

年轻男人抬头一看，发现是张忌：“张兄弟，快抓住那两个人，他们是民居纵火案的凶手。”

辛命：“......”

他可忍不住了：“你特么嘴放干净点！”

陈姗妮甩了甩手脚，回到辛命身边，和他窃窃私语：“这是个练家子，不仅会警队的搏击术，还糅合了些国术的架子。”

张忌总感觉这里有什么误会，问道：“小苏，发生什么事情了？”

被唤作小苏的年轻男人焦急地说道：“我收到消息......我师傅的孩子暴露了，他的仇家要过来寻仇，我上报完信息以后，就先赶过来了。”

张忌皱着眉头：“你师傅......先别说了，总之辛同学他们绝对不是凶手。”

小苏想起了什么，望向平房那里，甄香已经带着灰头土脸，浑身湿透了的两兄妹，走了过来。

张忌则是和小苏说道：“你师傅......已经牺牲了。”

小苏闻言，顿时面色大变，也没管着要抓辛命跟陈姗妮这两个“凶手”了，追问起了张忌：“什么牺牲，怎么回事？！”

被淋成了落汤鸡的辛命跟陈姗妮一边听他们俩说话，一边小声说了起来：“那个小苏的师傅是马哥？”

从张忌跟小苏的对话来看，小苏的师傅......就是马哥。

他是一位警察，而且还是卧底警察。

“你知道我工作的特殊性......我见过你师傅了。”

听了张忌的话，心存侥幸心理的小苏一下子红了眼，眼角滑落下来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至于你师傅死在哪里......我大概有眉目了，但不确定。”

死者的亡魂绝大多数都会带在身死之地的附近，但没有人敢打包票，发现马哥的地方就一定是他身死的地方。

张忌说道：“你是你师傅的徒弟，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苏连连点头。

“你要保护好马哥的遗孤，直到他们能够在光明下出现。”

小苏抽泣地声不成话：“我会，我会的，我一定，一定会的。”

雨声里混杂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就算是练家子，也有落泪的时刻。

辛命跟陈姗妮逐渐沉默，没有作声，按照马哥的说法，他是

大雨之下，那两个儿子的眼眶通红，不知道是被烟熏的还是什么。

“哎，那小妹妹不是开了庙、请了神么？”

辛命小声说着，陈姗妮明白了他的意思。

4路公交车缓缓发动，在漂泊大雨，甚至凝起了一重水雾的天气下，隐去了身形。

小妹妹低着头，正抽泣着，忽然听到了发动机的嗡鸣声，

她闻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辆款式老旧的公交车朝着这边驶来。

马哥苍白消瘦的脸贴在满是年代感的窗户上，尽量不露出脖子往下凄厉的死状，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挤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难看的笑容。

随后，他的身形缓缓消散，无需4路公交车将其载往应去之地，

心结已了，执念消解的马哥也没有了滞留阳间的理由。

小妹妹嚎啕大哭，歇斯底里地喊着爸爸，却被甄香死死抱住，不得前进。

旁边的哥哥不明所以，但他也被妹妹的一声声“爸爸”刺激地鼻子一酸，咽喉里抽泣声声，手上却擦了擦眼角，没有让泪流下来。

趁着急急祈雨符凝成的雨幕还在，辛命跟陈姗妮悄咪咪地上了4路公交车，甄香跟张忌得知了大批警察马上到来，也没有停留，上了灵车，跟两个保护对象离开了。

小苏看着张忌等人悄无声息地离去，也没有声张，只是擦了擦眼泪，紧紧抱住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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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路公交车在高速路上快速行驶，张忌跟甄香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心情不怎么好受：“怎么就暴露了呢，怎么就牺牲了呢……”

明明再坚持那么些时日，就能结束黑暗的卧底生涯，以功臣的身份，回归警队了……

甄香耐心道：“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张忌闻言，想起了自己的前同事陈雨田，或许马哥跟陈雨田在死亡之前会如同走马灯一般回看过去的人生，

但在临近死亡之际，

他们应该只会想到……

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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