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均将她搂在怀里,关心地问,“娘子呢,有没有受伤?”
胡翘翘乖乖摇头,“翘翘没什么大碍。”
紧接着,她又开心起来,甜甜地道,“相公,我成功凝成妖珠了哦,”
一双妩媚的大眼睛亮闪闪的,一副“相公我厉害不厉害,快点夸我”的小表情。
“好了好了,知道我们翘翘最厉害了。”陈子均笑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一片静谧温馨。
两人温存许久,才一起去吃了早饭。
……
……
渡劫成功,胡翘翘和陈子均便都去了一个大心事。
又是几天过去。
乡试的前一天。
胡翘翘在替陈子均清点要带去考场的东西。
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品自然是必备之物,但用来乡试的,和平时用的又有些区别。
为了防止作弊,考生们所用的砚台比寻常砚台要薄上许多,水注也必须是瓷所制,毛笔的笔杆则必须是空心的,若不满足条件,就会被以作弊论,取消考试资格。
因为乡试是连考三场,每场三天,一共九天,所以陈子均又准备了替换的几套里衣、棉布巾、睡觉盖的小毯子、用来防蚊虫的香茅、棉花做的耳塞,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煤油炉,用来烧点热水,或是热点干粮之类都很方便。
这几天,长陵城中处处都是卖粽子和桂花糕的。
粽子取的是“包中”的吉祥意头,同时,它们还会被包制成状如毛笔的造型,在糯米中放置枣子,意为必中、早中。
桂花糕则是取的“蟾宫折桂”这个彩头。
除了这两样之外,还有状元饼、及第粥、猪蹄膀(提榜),也是考前最受欢迎的几样美食。
胡翘翘便在陈子均要带入考场的行食物中,除了一些干制的豆角、腊肉、大米、咸鸭蛋之外,还放入了几盒桂花糕和状元饼,以及一小罐蜜饯。
“这些点心都是不容易坏的,相公考试的时候饿了,就可以吃……”
“啊,险些忘了带一些桐油,用来点火。”
“还有,考场里会不会很冷啊?相公,要不要带件厚点的衣服?”
”对了,还有雨伞,以防万一,如果碰到下雨,而号舍又会漏水就麻烦了。“
……
陈子均看着眼前胡翘翘如同小蜜蜂般忙碌的身影,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娘子准备的自然都是好的,你看着办吧。”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伺候着相公~”胡翘翘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低落了几分,“只是这乡试一去,就是九天……唉,这几天看不到相公,翘翘一定会很想很想相公的……”
从她有记忆以来,都没和相公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心里感觉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
陈子均看着她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心亦是软了几分。
“傻丫头,九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希望如此吧……”胡翘翘闷闷地答道,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又是精神一振,眨巴着大眼看向陈子均。
“相公,你说过,等乡试以后,我们就可以行那夫妻之事了,是不是?!”
陈子均轻咳了一声,“娘子倒也不用问得如此坦率……”
“不行,”胡翘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里面满是期盼,“不听到相公的肯定回答,我不放心!”
“……”
“是不是呀,相公?”
“哎呀,娘子……”
“到底是不是呀,你快点回答翘翘嘛~~”
“好了好了,是的。“
“嘻嘻……“
得到想要的答案,胡翘翘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连带着即将到来的乡试,也觉得没那么难熬了。
夜幕降临,陈子均收拾好行囊,准备前往考场。
乡试在次日凌晨开始,所以,考生们都是在头一晚就去考场。
到了之后,还要排队通过各种检查,之后再进入考场,在里面等待着考试的正式开始。
在临出门之前,胡翘翘又扑到了他的怀中,依依不舍,缠绵悱恻,哀哀怨怨。
“相公,翘翘舍不得你……我送你到考场门口,等你进去再回来,好不好?”
陈子均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叹了口气,“我也舍不得娘子,可那儿大多都是年轻男人,不合适你抛头露面。”
“……”胡翘翘闻言,神色一黯,忽地目光一亮,“要不这样吧,翘翘变回狐狸,再和相公一块儿去,这样就没关系了。”
陈子均微微一怔,“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呀!“她身子一晃,便成了一只从头到尾只有两尺来长的小白狐,然后很灵活地一跳,便落在了陈子均的肩头,得意地晃了晃毛茸茸的尾巴,”相公你看,如此一来,翘翘不就能和你一起去了么?“
她用毛茸茸的脸儿轻轻摩蹭着陈子均的耳朵,撒娇道,“好不好呀相公?”
陈子均心头一软,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瓜,“好吧,走。”
片刻后,一人一狐便来到了考场门外。
此时的考场外,已经是人头攒动,乌压压一片,
放眼望去,大多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有些年纪稍长些的,甚至还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人,想来是之前屡试不中,这次再来碰碰运气。有的扎堆低声议论着什么,有的独自一人摇头晃脑念念有词。
陈子均一路走来,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一方面是他长得太过俊美,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肩膀上蹲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狐,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群,偶尔还晃动一下身后毛绒绒的尾巴,灵动可爱,实在惹眼得很。
“咦,那边可是陈兄?!”
“陈兄,陈兄,我们在这里!”
两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陈子均循声望去,只见崔源和穆士铭正朝他这边走过来,脸上都带着几分兴奋之色。
“真是巧啊,又见面了。”穆士铭笑着拱手道。
“崔兄,穆兄,别来无恙。”陈子均也拱手回礼。
两人这才注意到陈子均肩上的小白狐,皆是一愣。
“陈兄,这是……”
“哦,它是我家养的宠物。”陈子均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陈兄的宠物。”两人点点头,又有些好奇,“可陈兄怎么将它带到这里了?它必然是不能进考场的,到时候,该怎么办?”
“无妨,”陈子均微微一笑,“它极通灵性,认得回家的路,待会儿让它自己回去便是。”
小白狐眨着乌溜溜的眼珠儿,点点小脑袋,似乎在赞同他的话。
“这小家伙,原来这么聪明啊!”崔源越看这小白狐,越是心中喜爱,伸出手,想要摸摸它,却被陈子均侧身躲开了。
与此同时,小白狐也冲着他呲了呲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他。
崔源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讪讪地笑道:“哎哟,这小家伙,还挺凶的……”
“它有些认生,除了我,谁也不让摸。”陈子均笑了一笑,边说着,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小白狐的毛发。
小白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用脑袋蹭着陈子均的掌心,哪里还有方才半分凶巴巴的模样,简直比最温顺的小猫咪还要乖巧几分。
看到这一幕,崔源和穆士铭都羡慕不已,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若有机会,也去寻一只同样的狐狸作为宠物,没见这附近的考生们,一个个盯着这里,都羡慕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么?
穆士铭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对了陈兄,你的考牌号是多少?”
在前几天,各人就已经将自己的考牌号给领到了手,所以各自的座位也是清楚的。
“我的考牌号是丁酉三号。”陈子均回道。
穆士铭说,“我的是甲子二十三号,有些远呢。”
陈子均看向崔源,“崔兄呢?”
“啊?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崔源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长吁短叹。
陈子均挑了下眉:“怎么了?难不成你的号舍风水不好?”
“岂止是不好,简直是糟糕透顶!”崔源欲哭无泪,“我的号舍就在茅厕旁边,这几天天气又有些热,到时候那味道……呕……”
看着他生无可恋的模样,陈子均和穆士铭皆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白狐也抬起爪子,捂着嘴巴,发出吃吃的笑声。
崔源冲小白狐瞪着眼,故作凶恶地大声道,“哼,你这小东西,也竟也敢笑我!”
小白狐被吓了一跳,哧溜一下钻进了陈子均的衣襟里,只露出一对大眼睛,无辜地眨巴眨巴。
等了片刻,见崔源没有动静,知道他只是吓唬它,于是又跳了出来,对他张牙舞爪,比比划划地叫着,像是在反驳他。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这么乱?”穆士铭和崔源探头探脑地朝人群外张望。
只见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缓缓驶来,车身由上好的紫檀木打造,车厢外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图案,车帘上绣着精致的云纹,四角挂着金丝流苏,随着马车的行驶轻轻摇晃,更显得华丽非凡。
紧接着,马车在考场门口停下。
一个身穿月白锦袍的年轻男子从车厢内走了下来。
此人约莫二十出头,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傲气,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倜傥。
身边的人群中也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竟是陆公子来了!”
“我就说嘛,谁有这么大的排场?”
“听说此人文采斐然,得了长陵郡主的青睐,这辆马车,便是郡主特意赠送给他的礼物……”
“果然不愧是郡主,出手如此不凡。”
显然,这年轻男子在长陵城内的名气不小。
陈子均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神色平静,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
见到他的表情,崔源和穆士铭还以为他没听过这人的名头,连忙一边一个地凑到陈子均耳边,小声道:“陈兄,这人叫陆长轩,是长陵城有名的才子,诗文都是一流,不少人都认为,他必然是今年的乡试解元!而且,他还是咱们长陵郡主面前的红人,据说这辆马车,就是当初他做了一首好诗,得了长陵郡主的赏识,然后赠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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