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林无攸还没有进行过重拍,因为样片的画面跟他脑中的画面无二区别,这也是剧组成员们佩服他的一点。
到了放映室内,等到样片放出前,姜闻为这高效率感叹:“这样片冲得挺快。”
林无攸:“嗯,我加钱了。”
正常剧组要每隔三四天才能冲印一次,但他财大气粗、一天冲一次,还次次都是加急。
当然这并非每次谈话的重点,重点是——“样片放完了,叔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姜闻当然察觉到导演风格不同带来的违和感,可看着戴上金丝框眼镜,拿出黑皮小本的林无攸,心中却升起更加不详的预感。
“叔,我们来谈论下明天该怎么重拍。”林无攸发出恶魔的低吟,“您也不想成为影片最突兀的部分吧。”
姜闻拍摄的片段单看没有问题,可放在整部电影中便显得格外突兀,突兀到压根无法留用。
一句话总结——姜闻又放飞自我,开始想什么拍就怎么拍。
为了纠正“乱来”的坏毛病,林无攸开始了一整晚地输出,砸了各种各样的导演理论和拍摄实战基础,全方面、多角度地阐释自己的风格要素,并对明日的拍摄寄予厚望。
他务必要搞出个符合心意的代拍!
第二天,剧组进行了第一次重拍。
晚上样片出炉,还是不太行,“姜闻味儿”太浓了,林无攸又一次敲响姜闻的大门。
“叔,我们去看样片吧。”
第三天,剧组进行了第二次重拍。
晚上样片出炉,稍稍好了些,但画面却失去了平衡,林无攸只得又又敲响姜闻的大门。
“叔,样片时间到了。”
如此折腾了三个晚上,第四天清晨的时候,顾常卫看到的姜闻已然是脚步虚浮、黑眼圈浓烈、眼神空茫无光。
顾常卫进行了无情地打趣:“晚上去哪儿潇洒了?搞得跟夜夜笙箫、身体被掏空一样。”
姜闻面无表情地回看,并不认为这句话很有意思。
他不光身体被掏空,精神也被掏空了。
作为野路子出身、全靠导演天赋乱闯的代表人物,他实在不想听什么“突破了以‘蒙太奇句子’为出发点的研究方法”、“将电影研究与哲学、美学、心理学、社会学、符号学、结构主义、信息论、系统论等学科的方法论结合起来”等种种除了字词认识、其他语序一概不知的学术性常识。
他甚至不明白林无攸压根没怎么上课,是怎么将这些枯燥又乏味的内容讲得条理清晰、逻辑缜密,难道光凭看电影学院发的教科书吗?
学术性天才的世界,他不懂。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吐槽着林无攸,林无攸便在不远处冒头。
“叔,一起去拍摄吧,今天还得请您多多指教。”
姜闻:“……”
“今天可能不行,”姜闻故作遗憾说道,然后右手扶住额头,“哎呦,我今天犯偏头疼了,人老了就是不经用。”
他边说话边朝顾常卫使眼色。
凭借多年默契,顾常卫心领神会,非常自然地补充道:“这是姜闻的老毛病,是在拍《鬼子来了》的时候落下的。导演,今天还是由您来拍摄吧。”
林无攸自然瞧得上姜闻是在装病,可当着众人的面前,他又不能戳破,万一(真)金主爸爸派人来考察,他决不能让任何人看出自己想摆烂的真相来。
于是,他只得假惺惺地堆起笑容,“行,今天我来拍,还请叔回屋好好休息。”
姜闻如释重负地离开,然后晚上房门又被林无攸敲响。
“叔,你是有什么顾虑吗?要不然怎么今天忽然头疼?”林无攸拍胸脯保证,“剧组交给您,我非常放心。”
可是他不放心啊!姜闻在心里回答,不过在面上,他仍然保持着大佬风范。
“无攸啊,你这也要进圈了,作为你‘叔’我总得给你介绍点人脉,我今天就是在联系这件事情。”他笑呵呵地说,“后天休息一天,我带你去探班。”
林无攸:“谁的班?”
“冯晓刚,”姜闻回答,“他正在拍《大腕》,我带你去开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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