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蜜看见站在包厢门口的董嫙。

董嫙也看见站在林无攸身前的杨蜜。

四目相对。

董嫙主动扬起笑容。

“无攸，”她如此喊，“这位小朋友是……”

林无攸直起腰转头回答，“一位有过两面之缘的小友。”

他是这么回答，可鲜活的笑意仍然挂在他的眉梢，好似一把刀插进董嫙心中。

她是因为担心林无攸在外逗留太久、发生什么危险才追出来查看，没想到却被她见到这么一位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的女孩子。

“哦，原来是陌生人啊。”董嫙这么回答，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否因妒忌变得很丑陋，她只是尽量平静地将回答说出口。

杨蜜觑眼她，故意挑衅。

“是有缘人！《白娘子传奇》中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董嫙静静地笑了，她上前一步，主动挎住林无攸的臂弯，然后非常礼貌但疏离地询问。

“那么这位有缘人你是否能让我带他先行离开呢？屋内还有好多人在等他回去。”

一个问题把杨蜜整不会了。

她不知道是该问林无攸对方是谁，还是该回答“不行，你不能带他回去”。

于是，她只能将困惑的目光投向林无攸。

而林无攸却在低头看着被挎住的臂弯。

董嫙一直很有分寸感，尽管两人的关系很亲密，属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但对方从未有过类似的行为。

这又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还好么——”

“你问我做什么么？！”

在林无攸询问董嫙之前，杨蜜已经将反问脱口而出。

她怒视关注董嫙的林无攸，在接触到他投向自己的关心目光后，气鼓鼓地扭头。

“他是个成年人呀，自己能决定做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问我，如你所说，我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假若杨蜜再大几岁，或多有点经验，她便明白这个多么错误的回答，这句话一出便将选择权主动让给旁人。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董嫙拽着林无攸径直离开。

杨蜜瞠目结舌。

“真可笑，这年月怎么有家伙跟封建时代大房般啊！有缘人个头！”

她怒气冲冲地返回自家的包厢，还没有坐下便迎来老爸不满的责问。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是你要死要活让我带你来吃饭，来了之后又是疯了似的往外跑，又是满脸不高兴地回来，全家人都得由着你的性子乱来！多大岁数了呀，怎么还跟六七岁的小孩似的。”

杨蜜翻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坐下。

杨父还在继续念叨，哪怕桌子前摆着不少美味佳肴，他仍然不断地教训女儿。

“你能不能懂事一点，能不能乖一点，你看看今天报纸上的那位林……老婆，他叫什么来着？就是特别年轻，但能力特别强，在国外拿大奖的导演？”

不等母亲回复，杨蜜先臭着脸回答。

“叫林无攸，”她又不满低声补充，“叫林大坏蛋才对！大坏蛋！大坏蛋！”

杨父敲敲桌面，吸引来全家的注意力，继续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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