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爷近乎胡搅蛮缠的一句话,直接气裂了表小姐今天一直以来都戴着的柔弱的假面具,她倏然起身怒气冲冲看着对方,近乎嘶声力竭字字控诉,“金少爷,我王家是不及金家家大业大财大气粗,我也不及你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辈子养尊处优,但我王家也不是什么吃不饱穿不暖连顿饭都请不起的破落户!”
说完,缓缓吸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正色说道,“我也是诚心和大家交朋友,这才在此设宴款待大家。只是没想到出了这么多意外,的确是我第一次办宴会经验不足有所疏漏,我诚心道歉。只是,金小爷这话实在是太重了,看来……我王家门楣到底是低了些,不配与大家结交。今日这宴既设下了,左右也不必浪费,大家既不喜欢我,我离开便是,此处就留给几位吧。”
说着,抬了抬胳膊,唤过一旁跪着的丫鬟,“扶我离开吧……”
话音落,却有小丫鬟跌跌撞撞冲过来,走到近前,脚底一滑就跪了,跪了也不起身,砰砰磕头,“小、小姐……您快去看看吧,西厢房、西厢房里不知怎的,有、有了古怪的动静!”
王珊珊怒容未消,闻言颇有几分不耐烦,明显迁怒道,“西厢房又没人住,能有什么动静?莫不是有几只老鼠,进去逮了就是……这种事情还要本小姐来交代?还是说,要本小姐亲自过去抓老鼠?我倒是觉得,往日的确是待你们太过宽慈,才让你们愈发惫懒疏忽,好好一个宴会,还没开始呢,先生出这许多状况来。”
话是如此说,脚下步子却没停,已经离开位置朝着外头走了。
跪着的丫鬟浑身都哆嗦,磕磕绊绊地说着,“不、不是的小姐,起初您吩咐奴婢带少夫人去换衣裳,少夫人说不喜人伺候拿了衣服自己去换了,这不,后来、后来许公子又、又说您要他来拿酒,之前奴婢的酒就放在西厢房里,奴婢、奴婢彼时正在清洗少夫人换下的脏衣,一时也没注意,直接指给了许公子……”说到这里,支支吾吾地便如何都说不下去了,只一个劲地哆嗦。
但大致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是清楚明白。
正在换衣服的少夫人在西厢房里,前去搬酒的许公子也在西厢房,现在西厢房里闹出了点古怪的动静……
王珊珊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宋闻渊……宋闻渊的一张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甚至没有起身,只一双浓黑的眸子缓缓看向王珊珊,对方就在他这样近乎淡漠的视线里,没来由地一哆嗦,张了张嘴,唤道,“表哥……”她死死攥着自己的手,一时间也说不清那剧烈跳动的心脏是激动还是……害怕。
她想,应该是要激动的,大事已成,温浅那女人……大势已去。
于青青和钟微对视一眼,倏地起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换个衣裳怎么跟老鼠扯上关系了,你们一群小丫头怕这个怕那个的,现在连老鼠也怕!本小姐不怕,本小姐替你们去抓老鼠!”说着,拔腿就往外头冲去——于青青盘算地清楚明白,不管那屋里是什么动静,总要赶在所有人面前先去瞧个明白,万一真有什么,也好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只她才起身,就被宋闻渊唤住,“慢着。既然要去,那就一起去抓。本公子倒要看看,什么样的老鼠,让恪靖伯府的下人吓得浑身都哆嗦……彧年,你留下。林木不在,你替我将这一众下人看死了,一个也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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