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摊了好大一堆,正等着她一一试穿。
“县主,这套杏粉色最衬您。显得年轻娇嫩。”
明月在一旁说道。
凤阳县主抻了抻衣裳,在镜子前左看右看,“这套穿着像未出阁的年轻少女,我都已经嫁人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婚后的日子,再忆起在宫里被娇养的时光,有一瞬的恍惚。
“奴婢觉得这套衣裳未出阁的少女穿不出这般韵味。还得您穿着,娇嫩中又不失端庄大气。”
“是吗。”凤阳公主在镜子前看了又看,越看越满意。
嘴上却说:“再试试其他的。”
一套一套轮流上身,看着桌上摊了好大一堆,只觉心里舒畅。
“果然还是肆意地花钱最让人高兴了。”
以前在宫里,有钱都没处花。
明月欲言又止,“县主,这次做的衣裳属实多了些,您可以分着两次做的。”
凤阳县主一愣,“可是有人说了什么?母亲那边有人说酸话了?”
明月垂首摇头,不肯说那些话影响她心情。
只道:“听说夫人那边只做了一套。头面都没有做。”
凤阳县主哼了声:“府里又不是没钱,何必吃那苦。”
又拿头饰来配,“也就是父亲两个姨娘不能进宫,不然你看她做不做头面。当主母的一味只知俭省,倒叫妾室穿得光鲜分了宠。反正我是不做便宜别人委屈自己的事。”
“而且窦郎此番要不是娶了我,他不过六品小小翰林,哪有机会进宫。”
他不过六品小小翰林?
窦邑在院子里紧紧捏了捏拳头,又听了一会,知要告诫她莫奢靡抛费的话,她必是听不进去的。
默默转身离开。
转眼仲秋宫宴来临。
申正,季侯府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
刘氏、季明堂夫妻、二房江氏,大房的季安澜、安昕、向晚三个嫡子女,二房季康、季炎、锦婳三个嫡子女,并三房嫡女惜月。一行人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向宫门进发。
俞氏和季明峦送一家子离开。
回头去看季明峦,“夫君有没有后悔?”
家中四个兄弟,只他一人无官无职。
季明峦看着远去的车队,说不甘不遗憾是骗人的。
但他小时候身子骨差习武不成,读书也不如四弟,考举人试的时候在考场被人抬了出来,父亲母亲就再不让他走那条路了。
抓过俞氏的手,“你不后悔就行。”
俞氏望着他摇了摇头,“妾不后悔。”
“好,那为夫就好生经营庶务经济,给你和孩子们争一份厚厚的家业!”
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与安澜合营的几处产业,已经开始进钱了!年底至少能分这个……”
朝她竖起两根手指。
“这么多!”俞氏都惊呆了。
季明峦志得意满,这钱挣的可是自家的私房钱。
“不知安澜哪里认识的码头那边的人,进的货都是些罕见的,运到京城,遭贵人们疯抢,可不就赚得多了嘛。”
“我就说安澜深藏不露。那你可得好生经营,莫让她少了嫁妆钱。”
“那不会。少她嫁妆钱,还不是少咱女儿嫁妆银?”
季明峦望着远去的车队,目光闪了闪。还是安澜说得对,手中没有权力,就必须得有钱。
有了多多的钱,最后权势也会向你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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