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上的衣裳递给江烬霜,指了指内室的屏风后:“殿下先去换下吧。”
江烬霜点点头,拿着衣裳慢悠悠地走到了屏风后。
屏风上画的是云雾山水,朦胧翠色的山峰连绵不绝,又将峰脊藏在了那柔和的流云之中,只见其陡峭,不见其高耸。
月华顺着窗棂,倾洒至那屏风之上。
屏风上的云雾便好似流动起来一般,朦胧巍峨,绵延不断。
屏风是立在窗边的。
江烬霜站在屏风后时,如果仔细看,能够借着月光,看到少女曼妙婀娜的轮廓。
却又十分精妙地被流云山雾掩盖,美色尽藏。
江烬霜先用发簪,将自己垂落的长发挽了起来。
随即脱了裴度的宽袍,搭在了屏风最上头。
接着便是烟蓝色的裙衫,断了丝带的小裙,再接着,是一件白金色的肚兜。
她脱下肚兜看了一眼。
借着灯火与月光,也不出她所料。
——肚兜在刚刚的打斗中,随着丝带一同断了。
江烬霜眯了眯眼,冷笑一声,不太高兴。
要不是今天这身衣裳,万户侯根本近不了她身。
外室,裴度背身而站,只是看着远处跳动的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烛火葳蕤,男人精致立体的五官也被月色与烛火分割成冷暖两色。
面前的烛火将他的影子倒映在了地上,随着烛火的跳动,那影子像是被撕扯,席卷,又挣扎着。
——像是要被什么吞食分割。
听到她低低的冷笑,男人的长睫轻颤几下,终于回神。
他仍是背对着她,声音玉质清冷:“怎么了?”
隔着一道屏风。
江烬霜攥了攥手上的肚兜。
因为不高兴,江烬霜便想要将坏情绪发泄到裴度身上。
背对着她的男人犹然不觉,身姿笔挺,长身玉立,如清风朗月的仙人一般。
江烬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手上使了力道,直直地将那件肚兜扔在了男人脚下。
烛火晃动。
裴度微微蹙眉,看着飘落在了他脚下的一件衣裳。
他并未往别处想,只以为是手帕丝巾之类的物什。
弯腰捡起。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就先是闻到了一阵扰人的冷香。
几乎是那一瞬间。
裴度的瞳孔微微收缩,烛光之下,他甚至不知该用什么力道去拿着手上的东西,指骨微顿,指尖泛白,但抓着那物却分毫不敢用力。
比帕子还要轻软许多。
漂亮的眉头稍稍下压,男人微微抿唇,长睫掩盖住了他的眸色,神情不辨。
裴度是面对着一盏烛火的。
所以江烬霜的角度,只能看到烛火跳动下,男人忽明忽暗的背影。
那投在地上的影子忽高忽低,又好像一头濒临失智的兽,时刻准备越笼闯出。
江烬霜承认。
她就是故意的。
她就喜欢看裴度脸上那淡然自若的表情龟裂崩坏,哪怕是恼火,哪怕是慌乱,哪怕是恼羞成怒。
——都比他这张万年不变的冷脸有趣得多。
只可惜,预料中的所有情绪,都没有出现。
男人长身玉立,背对着她的身姿端挺,清冷矜贵。
“殿下想说什么?”
他这样开口,语气微沉,带着几分不达情绪的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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