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桂圆桂枝倒忘了自己可能要倒霉的事,反而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
进屋之后,柳冲抬眼一看,正上首坐着一个相貌儒雅,留短胡,穿便装的中年男子,这就是他的便宜老子柳晖。
旁边坐着孙氏,孙氏二三十岁,保养的很不错,衣装精美,首饰华贵,可惜眼神略犀利,看起来有些凶狠。
在柳晖和孙氏左右站着芸姨娘和黄姨娘,柳晖对她们虽然不错,但她们始终是妾,地位比奴仆高不了多少,在老爷太太面前只能站着。
三人按照身份,柳冲在中间,柳准在左,柳况在右,齐齐跪倒,口称:“儿子给老爷、太太请安。”
在大明有官身地位的人家,儿女和下人一样,都叫父母为老爷太太,也就是所谓的官老爷官太太。不过,明中叶以后,社会风气开放,许多规矩都被打破,一些地主老财家也是这般称呼。
“安,都起来吧。”
柳晖叫起后,看向柳冲目光里带着一抹欣喜,声音却保持着威严,端着架子道:“冲哥儿好了?嗯,今日衣着算是得体,反省了两个月,而今可知道错了?”
柳冲闻言暗自翻个白眼,心说:“这柳晖真是迂腐又古板,你儿子被你一顿板子打的连命都丢了,到了你个腐儒口中倒成了反省,真不是个让人亲近的长辈。”
心中如斯想着,嘴里却道:“回老爷,儿子经过这一遭,已然知道错了。如今身子大好,正好能赶上县试,儿子决定明日就去族学里温书,争取把这两个月落下的功课补上。”
“好!”
柳晖高兴的拍着太师椅扶手,道:“我儿能幡然醒悟,这再好不过。以你的天分只要用心,县试、府试当难不住你。”
“冲哥儿能醒悟,再好不过了。”
芸姨娘一脸慈爱的看着柳冲,不过她怕柳冲有压力,便开解道:“你才满十三,不要太心焦,即便今科不过,还有下一科。凌哥儿也是十六岁才中的秀才,瞧老爷说的多好,只要你用心,机会多的是。”
这番话一说,柳晖那么古板的腐儒都点头称是。
柳冲心中暗赞一声,难怪芸姨娘会得便宜老子柳晖宠爱。多会说话啊,既照顾了柳晖的面子,又给自己考不过留下了余地。
正当气氛融洽时,孙氏突然道:“老爷,我听冲哥儿的教引嬷嬷说,后晌冲哥儿还说什么当大将军呢,怎地一转眼就换了说辞?”
话音一落,芸姨娘眼中立刻露出忧色,她并不怀疑孙氏说谎,因为这可是柳冲的口头禅啊;而黄姨娘、柳准、柳况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柳冲却是眉头一皱,淡淡瞥了孙氏一眼,这女人真是张口就来,说谎都不眨眼,“冲三爷”以前是说过这话不假,但自己何时说过?
而柳晖立刻一脸愠怒,不等他发作,孙氏却像才看到柳冲似的,阴阳怪气的道:“哟,冲哥儿还穿了儒服,还说明天要去塾学温书?莫不是去年被老爷一顿板子打怕了,今日故意来哄老爷高兴,实际上是虚以应付?”
柳冲低垂着眼睑,暗道:这女人还真是用心险恶,说她“最毒妇人心”真是一点都不冤枉她。
柳晖本就迂腐而且也没多大主见,被孙氏一蛊惑,立刻语气不善的道:“冲哥儿,太太的话可属实?莫非你这孽子真的不知悔改,还惺惺作态,欺骗为父?”
面对柳晖的质问,柳冲却是心中冷笑,“孙氏,这就是你的套路吗?这次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既然知道孙氏要找麻烦,他哪能没有准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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