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员餐厅,韩依始终跟韩老头一桌,她看韦大宝那种楚楚可怜的目光使得后者也只能凑过来。徐震兵每天会从家里带一份小灶,总是很殷勤地向这一桌进贡,所以也坐在一桌。
不论其他组合如何热闹,他们这一桌都是像湖面一样平静。韩老头轻易不说话;韩依怀着小心思;韦大宝从来不敢抬头;领导不说话,徐震兵肯定不说话。不过有幸和领导坐在一桌,他求之不得。哪怕把舌头咽进肚子也在所不惜。
“听说你的军歌教得不错。”韩老头放下筷子,少有地主动说话。
“是的,老爷子。”韦大宝头也没抬,把最后一粒米扒进嘴里,准备溜之大吉。
“说了多少遍了,在学校叫我韩先生。”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所以韦大宝只能继续坐着。
“你们俩的事现在很影响教学,我看得说开了才行。”
韩老头鹰一般的眼睛又开始瞪起来。韦大宝头更低了,就差一点到桌子地下。韩依假装看着餐盘里的残羹剩菜,好像可以挑出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听到是家事,徐震兵很机灵地拿着餐盘就走。
“你闺女总是在家闲着也不好,学院要请助教,你让她来教基础吧。”韩老头的声音在徐震兵身后响起。
他早就和老头子私下说过这个事,于是千恩万谢道:“谢谢领导!我们一定好好为人民服务。谢谢领导。”
“不必谢我!这家伙跟我也打了招呼。”老头子指指韦大宝继续说,“对我们的家事,你要嘴巴严一点。”
“我这就回去在嘴上装个拉链。”
“别跟这家伙学油腔滑调!”老头子又看了一下韦大宝,“去吧!等下我跟校长打个招呼。”
徐震兵走远了之后,老头子继续说:“按理你们小辈的事我不该说。不过我看你们扯也扯不清,这就得我们老骨头出面了。我打过交道的人比你们见过的人还多。什么坏人我没遇到过?你这小子心不坏,就是爱耍小聪明。吊着我女儿干嘛?一个有妇之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我没……哪敢……”韦大宝狡辩。
“打住!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你!正经恋爱不谈,整天想着别人家的男人合适吗?我都害臊。今天放学后,你带上晓敏到我那去。还有你,不要迟到。”
说完韩老头背着手就走了。留下两个人尴尬地坐在那里。
“老爷子找我们什么事?”韦大宝打算探听一下虚实。
“还能什么事?有个战友的儿子从北平来看他,下午就到‘手纸’。”韩依看着别处。
“战友儿子要来叫上我跟晓敏是几个意思?”
韩依气鼓鼓地看了一会韦大宝,随后像泄气的轮胎一样说:“给我相亲。”
“哦!”
“哦?你就说哦?”
“那我说什么?”
“好吧!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韦大宝心里百转千回,哪会不知道韩依心里想什么,但他希望用这种沉默来掩饰自己懦弱。
“你不说点什么?”韩依不甘心地继续追问。
“那个人是做什么的?就是那个战友的儿子。”韦大宝的声音几乎只能自己听见。
“懦夫!”韩依站起来,本想把手上的水泼在韦大宝脸上,但顾虑到在教员餐厅,便只是送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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