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的眼皮在抗争,“我们一起在这个病房卫生间里休息吧。”
“不行,俺一进来就去卫生间里检查过,这个病房的卫生间门锁是坏的,没法上锁,不安全。”
大姐,既然卫生间门锁是坏的,你为什么把我俩带到这里来?
“时间差不多了,俺们走吧。”
“不行了,我真的困死了。在这么下去,我怕我会因为乏困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我挥挥手倒在陈耀飞的肩膀上不想离开。
“这样吧,只要俺们找到卫生间门锁没坏的安全病房,俺们就用俺的办法休息一夜。”
陈耀飞一听,说道:“我们三个人挤一起,卫生间空间够大吗?”
“别管这种琐碎的事了,我们快走。”站起,我尾随小心翼翼的陈佩花离开病房。
因为电梯旁的楼梯有障碍物,所以我们打算走东区的楼梯到十一楼去。
三号楼的第十一层是泌尿外科病区。来到第十一层的时候,我们看见通道尽头有三只丧尸在闲逛。
“困死了,我们就从这排病房里找出一间能用的睡觉吧。”难受的我一马当先寻找没有上锁的病房。
“易佳和,等等……”陈佩花叫住我。
“怎么了?”心情不悦,我好困。
“有点不对劲。”
我顺着陈佩花的视线往三只丧尸看去。它们把头转向我们,大概是看见我们想来袭击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有点模糊,我发现这三只丧尸的眼睛是白的。白眼丧尸嘛,丧尸电影里的丧尸设定几乎都是这样。
“没事啦。真要有万一,我们就绕过它们呗。”我继续尝试开门。
约两秒后,陈佩花轻声呼唤我:“易佳和……”我扭头看看陈佩花,只见她竖起食指放于嘴前,意思是让我不要说话。
不说话就不说话嘛。做事不需要说话。
“易佳和……”这回陈佩花用更轻的声音呼唤我。待我扭头看向她,她连连挥手对我说出无声的话语。我和她的距离不远,所以我大致能够辨别她在说什么。
“嗯……不,要……”我看着陈佩花的嘴唇动作越做越大,“发……生?”不要发生?什么鬼?“发生”可以“不要”吗?
见我一脸困惑,陈佩花更加焦急地做唇语,我终于读出她的意思:“不要发出声响。”
意思理解完毕,我反射性地望向三只丧尸。它们仍然呆在原地摇头晃脑,看起来很傻。
陈佩花的举止令我感到莫名其妙。想到她是担心听到声音的丧尸会过来袭击我们才提醒我,我就转身准备过去和她说“这些丧尸的动作很慢,我们不用担心”。只见陈佩花连连甩手示意我快点过去,而易佳和则站在陈佩花旁边注视着我,或者说是我后面的三只丧尸。
“真是胆小如鼠。”心想,我向两人走去。
“啪嚓”,我踩到一支笔。倒霉啊,是谁这么缺德把笔放在这里的?因为乏困本就心情不悦的我踩到这支笔,心情更加糟糕了。我猛一踢破笔,不小心把它踢到一个倒在墙边垃圾桶里的易拉罐上。
“锵”,响亮的金属碰撞声。我俯身仔细看看垃圾桶,暗想自己的踢球技艺挺不错的。
抬头刚要迈步走向陈耀飞和陈佩花,我看见陈耀飞举着甩长的警棍朝我挥来,我的大脑陷入短暂的卡壳状态。
“呜啊”
陈耀飞的棍子没有击打在我身上,而是打在我身后的丧尸头上。这只丧尸是我看见的通道尽头的那三只丧尸的其中之一。
大脑运作,不过我对现在的情况仍然处于懵逼状态。我知道的是,一只丧尸正向我快速跑来。与此同时,三只丧尸中的第三只丧尸尾随第二只丧尸后面向我们张开血盆大口奔来。如同神经反射,大脑要求我转身拿起垃圾桶。我一举起垃圾桶转身,第二只丧尸就扑到我身上把我扑倒在地。它张着那张恶心的嘴发出野兽般的吼叫,接着不住咬合嘴巴摆明想吃我。幸好,垃圾桶成了我的脸和它的嘴之间的障碍,它才没能咬到我。奋力推开垃圾桶,我朝丧尸的身上踢了一脚。因冲击丧尸倒在地上。我立刻望向陈耀飞,他已经把尾随而来的第三只丧尸打趴下了。
“好厉害……”
“没时间感慨了,我们快跑!”陈耀飞拉住我的手就朝楼梯道口跑去。
紧跟在陈佩花的身后,我们全力奔跑到达三号楼第八层的我们休息过的病房前。蹊跷的是,这间病房门竟然上了锁,打不开了。
“怎么会打不开呢?”陈佩花猛烈摇动门把手门确实被人上了锁。
身后,三只丧尸纷纷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看见它们的到来,陈佩花停止摇头门把手,如之前那般示意我们不要发出声响。说来奇怪,三只丧尸在原地摇晃片刻,就跟着“呃啊”叫着的朝楼梯道口而去的丧尸离开了。
“那个究竟是什么啊?”我问陈佩花。
“丧尸啊。”陈佩花放弃这个病房,谨慎地环顾四周对我说:“刚才真是对不住啊。俺真是太害怕了,又忘记把玻璃瓶带出来,一心急就先跑了。”
“没事啦,陈姐姐。”方才英勇如虎将的陈耀飞现在傻乎乎地笑着。
回想起丧尸袭击我的时候陈耀飞临危不惧的作战姿态,我对这混小子油然而生敬佩之情。奇怪,我是大人,他不过一个小屁孩儿,我干吗敬佩他?
“速度这么快的丧尸,明显和动作缓慢的笨蛋丧尸不一样啊。”我抱怨道。
陈佩花移步尝试打开另外病房的门,说:“俺也不晓得。有个医生曾经和俺一起行动,就是小瞧了白眼的丧尸,被它追上咬死了。从那以后,俺除了要注意没脸的怪物,还得留意白眼的丧尸。不过,它们似乎只对声音有反应。只要你不发出声音,离它们几米远它们是不会来追你的。这可是俺九死一生得出的经验。”在尝试打开第五间病房并且成功后,陈佩花挥手示意我们进入。
这是一间十分恐怖的病房,内部凄惨无比。昏暗的灯光不住摇曳,病床的洁白床单被染上一大片的红色液体。在衣柜中还有红色液体流出,虽然已经干固得差不多了,但一看见这悲惨画面,我们仍然触目惊心。病房中有着浓重的液体味,令人直恶心。
“我们,我们真的要在这样子的病房里休息一夜?”我问陈佩花。
陈佩花到卫生间检查门锁。似乎是确定门锁没坏,她转身对我们说:“能找到一间没有丧尸的安全病房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再加上卫生间门锁没坏,小伙子你就知足吧。”
万般不情愿,但在白眼丧尸的袭击下大脑一度清醒却又陷入极度卡壳状态的我已经累地想倒地睡死过去,于是就应了陈佩花的话进了卫生间睡觉。陈佩花说她的体型大,可以挡着门,就算丧尸突破病房门,也未必突破得了卫生间的门。心想着丧尸若真的突破病房门我们三人必死无疑,堵不堵上卫生间门有什么区别,我盖上马桶盖坐到角落里。真正不幸中的大幸是病房里一片惨象但卫生间里起码可以让人休息一下。
“干吗,到那边去啊。”我对陈耀飞说。
陈耀飞没有听我的话挤到我边上说:“那边湿的。”
“这种时候了,管它湿不湿,一屁股坐上去就行了。”困死了,我靠到墙上闭上眼睛。
最后陈耀飞没有换位,靠在我身上睡觉。我和他就这么坐在地上入眠,而陈佩花则伸直粗大的双腿背靠卫生间门入眠。
我做了一个梦,不是像时间循环中那般可怕的梦,而是一个相当美好的梦。悲哀的是,当我醒来看见靠在我肩上睡觉的陈耀飞时,身陷行尸病栋的磨人记忆就全部涌出。不过,可能是陈耀飞靠着我的缘故,我醒来虽然有点冷,但没有印象中在大清早起来那么冷。陈耀飞睡觉的样子真的挺可爱的。他长得并不出众,不及谢长歌的长相,当然也不及我的英俊面容。可是,他的脸有种奇特的魅力看见陈耀飞的笑容,我内心的焦虑会减少一点看见陈耀飞的哭相,我内心的忧怜会增多一点。
“希望你能一直快快乐乐的。”我用手轻轻抚摸陈耀飞的头发,情不自禁往他的额头一吻。
然后,我察觉到陈佩花的异样目光。她不知何时醒来,靠在门上直直地盯着我。为了不吵醒陈耀飞,我压抑着惊恐,与陈佩花进行无声地交流。
“你在干吗?”陈佩花似乎这么说着。
“我……”没能找到合适理由,我无话可说。
“嗯?”陈耀飞醒来,我立刻缩回手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既然大家都醒来了,事不宜迟,俺们换地儿吧。”陈佩花没有说刚才她亲眼目睹的事。
“好,走吧。”既然她不说我又何必坦白。
倾听卫生间外的动静后,陈佩花下锁小心打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卫生间。我和陈耀飞待了一会儿,在陈佩花说“出来吧”后我们走出去。来到这间病房的病房门前,陈佩花通过玻璃窗左探右探,然后又贴紧病房门聆听病房外的动静。
“没有丧尸。拿好防身用具,俺们出去吧。”陈佩花打开病房门往左边看看,接着又往右边看看。当她转向右边时,她像个木头人一样杵着不动了。
“阿花,怎么了?”我问。
陈佩花看向右边,我能从她的脸上察觉出慢慢洋溢起来的喜悦。
“英明,俺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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