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辛明又被几名布商邀请,到河舫喝酒取乐。现在辛明的权力更大了,成了沙河县方圆百里,布匹绸缎生意的老大,说一不二,所以应酬更加频繁了,河舫上各家老鸨没有不认得辛公子的。
丝竹盈耳,酒足饭饱,最主要的是把布商贿赂的银子收入囊中。辛明带着喜儿正准备离开,忽然船舫的一个房间传来哭闹声音。
“当初讲好的是卖艺不卖身,现在凭什么逼迫奴家去陪人家睡觉,况且,那人……还是奴家的仇人!奴家宁可死了也不把清白之身给他,呜呜~”
“哼!你进了妓院,哪有一直保持清白之身的,陪男人睡觉是早晚的事情。男人都是一个样,只要有钱就是大爷,哪有什么仇人,恩人的,我看你就是不想去,胡乱搪塞我。”
说完又有打骂和哭泣的声音。
这女子声音听起来很耳熟,辛明皱眉,带着喜儿循声过去,推开房间的门。只见房间中一个胖胖的老鸨正在打骂一个少女,这少女确实是熟人,是他每次来都要给他弹琴助兴的琴娘。
“哎唷!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辛公子玩乐的雅兴,实在对不起。”老鸨上来给辛明赔礼。
辛明伸手止住老鸨说话,问琴娘道:“怎么回事?”
琴娘哭哭啼啼的道来原委,原来琴娘本是迷踪山韩家村的女儿,叫韩晴,她父亲是一个秀才,属于韩家的偏远分支,人丁不旺。家里有几亩薄田维持生计,韩父为人清高,诗书琴画都很精通,给琴娘从小打下很好的艺术基础。
家里的祸端起于一块祖传的坟茔地上,那块坟地挨着韩家族长韩峰家的坟地,因为风水好,韩峰便想买下来扩充自家的墓地。
韩晴的父亲是个书呆子,不懂交际,为人古板清高,无论韩峰怎么说,他也不同意卖掉祖坟。
韩峰一怒之下把韩晴的父亲打伤,强占了这块坟地。韩晴父亲不服,上县衙告状,结果被韩峰使银子买通了县令,判决下来,坟地归属韩峰。
韩晴父亲一气之下,伤势加重,卧床不起,琴娘花光了家里的钱给父亲治病也不够,最后把自己卖身到河舫妓院。可惜卖身钱还是没能挽回老父性命,韩晴父亲还是一命呜呼了!
听到这里,辛明也很感慨,无论古代现代,治病真是要命啊!动辄倾家荡产,想想自己当初在将军村时借钱的屈辱,再听琴娘卖身筹钱救父,真是心有戚戚焉!
卖身妓院的时候,琴娘讲好要卖艺不卖身。可是,今天有人出了大价钱想睡琴娘,这人居然是韩峰的儿子韩孝天。老鸨贪图人家钱财,逼迫琴娘接客,这才引起冲突,打骂哭泣也由此而来。
辛明问道:“你家原来那块坟茔地还有文书么?”
琴娘泣道:“怎么没有,可是送进县衙,父母官看也不看就给退回,这朗朗乾坤,就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辛明心中叹气,刘县令一来收受贿赂,二来也要笼络地方豪强,能向着你一个平民百姓说话么!
辛明转头对老鸨道:“她说进来之初,说好卖艺不卖身的,现在你又逼迫她接客,是何道理?”
老鸨陪笑道:“公子不知道,妓女总要陪男人睡觉的,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所谓的卖艺不卖身只是自高身价的办法,早晚还是要卖身的,只是想要卖个大价钱而已。”
辛明皱眉道:“即便如此,女孩子的第一次,你要给她找个可心的男子,让她接待自己的仇人,这也太屈辱了!”
老鸨跟辛明费口舌,渐渐不耐烦了,冷笑道:“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么!公子一天花天酒地,吃喝不愁,哪晓得我们下层人的难处。如果一天到晚,都如你说的这么婆婆妈妈,我们还能开门做生意么?”
说完不理睬辛明,伸手抓打琴娘,喝道:“臭妮子,你到底去不去?”
辛明伸手架住老鸨喝道:“在我面前你还敢动手?”
老鸨挣扎几下,哪里能挣脱辛明的手心,立刻大嚷起来,“快来人啊!辛明打人了!”
登时,围上来好多嫖客,指指点点。辛明冷笑,松开老鸨。老鸨揉着红肿手腕,又气又怒,叫道:“大家给评评理,我教育自家姑娘,关你什么事,你到我们河舫妓院里多管闲事,你是吃饱了撑的!”
辛明冷笑,“这闲事我还管定了,今天,我就把琴娘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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